一个不够解气,四个全扔了,肩膀便开始发酸。
自从赞助巴伐利亚之后她的情绪管理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差,以前自己从来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对方将其照单全收,一下没躲,穿好衣服后又逐一将枕头归位——脸上神情看不清,大半张脸落在了阴影里。
直到目光交错,他的眼眸像是一片潮落的海,轻声说Kyla,我穿衣服不是因为准备要走:
“我只是觉得我们接下来对话时,我不该这样一丝不挂。”
应开澜冷笑一声,开口嘲讽:
“赤裸地站在一个衣冠整齐的人面前,你也感觉很耻辱吧。”
克莱恩偏了偏头,认真地看向她,努力理解她的话外弦音。
过了一会儿像是回过神,他反手重新脱了短袖,上半身再次不着寸缕:
“对不起,我的欺骗并不是为了让你感到耻辱,但我应该接受比这严重一百倍的惩罚。”
应开澜被他脱衣服的脑回路惊到,已经生气到觉得可笑的地步:
“滚,我不需要你假装惩罚自己实际奖励自己,想当Pxxnstar自己去注册账号,别在我面前发癫。”
“你有暴露癖我不拦着你,但是你现在立刻从我的房间滚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上次就是因为一时冲动被激怒,所以才会导致没有及时说出自己就是Claer的真相,最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这一次就算应开澜朝自己脸上吐口水,他也绝不会离开了。
他垂下眼睫,用两根手指试着去勾她的小指,声音轻到没有一点脾气:
“今天发生了什么,有去医院检查吗,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都没有关心你。跟我说说吧,我真心为你的痊愈感到高兴。”
“你生气我骗了你,对吗?讨厌我吧Kyla,我不害怕你的讨厌,我渴望着你的所有情绪,我只害怕你直接将我推出门外。我会认真忏悔自己的全部过错,谛听你对我的每一条训诫,我的改过自新是否有效是否诚恳,全都交给你来评定。”
“不要推我走,Kyla,如果这时候我就这么一走了之,那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你刚刚不是很累么,躺回去休息吧,你希望我跪在你的枕边,还是跪在你的脚下,我再替你揉一揉肚子,顺便从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开始向你讲起好么?”
应开澜面无表情地甩开了自己的手,不想去看他假装可怜兮兮的表情。
脸盲忽然痊愈之后,连观察周围人的神态也变得更敏锐,难以言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我给你诡辩的机会。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伦敦那晚,你想说什么?”
“Kyla,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克莱恩坚持让她至少坐到床边,说她刚刚消耗了太多体力,继续站着说话容易供氧不足。
当她不得不坐下的同时,他竟真的跪到了她的腿边。
尽管应开澜知道在他的文化观念里这并不代表什么,或许克莱恩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们之间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
床的高度不算低,他变成了仰视,令她退无可退,如果垂下眼眸,便正和了他的意,立刻会陷入一片蔚蓝的星河。
“什么意思?”
他再次尝试触碰她的手腕:
“十多年前在上海,我们当过两年同学。”
“小学的时候?”
那些记忆对应开澜而言已经遥不可及,拿这么久远的事情来说未免太扯淡了:
“你想说你小学就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么,这么早熟当时没去医院生长科看看?查一查吧,那还是个正常人吗?”
况且那时候的自己完全只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小孩。
“”
“虽然那时也我确实很喜欢你,但不是你说的那种”
应开澜打断他:
“不要说小时候的事了,我不关心也不好奇,就从伦敦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