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过了很久,陈树净始终没有来。
消息全无,他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从裴念那天晚上被送进医院,到周贞芸准备让他出院回北城,做针对性治疗,陈树净一次都没有来。
胸腔处好像有一股气堵着。
但这些天门外总有人看着,美其名曰是来照顾他的,实则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少年白皙冷淡的脸上闪过烦躁。
他忍无可忍,终于给周贞芸打去了电话。
女人前两天已经回了北城,说是要替他去联系医生。
“陈树净人呢?”裴念开门见山。
“我怎么知道?”
“你对她做什么了?”
“……你在说什么?”
“陈树净,你对她做什么了?”
电话里,女人声音有些诧异:“你对妈妈的质疑让我有些伤心。”
“只是不想伤你的面子。”他静了下,说,“如果我非要追究到底,那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只是不想做得这么绝。
周贞芸沉默了会儿,笑了:“不愧是我儿子,真是继承了裴家的优秀基因。”
“……”
“不过你或许是误会我了。”女人低头,吹了吹自己刚做的指甲,“你和她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不是我害的。”
“我联系不上她。”少年一顿,“从进医院到现在。”
周贞芸笑笑,带点玩味的语气:“这样啊。”
“那可能是现在有比你更重要的事——让她耽搁了吧?”
*
六月的时候,陈树净答应他高考完会填北城的学校,她的梦中学府是S大。
七月的时候,陈树净人间蒸发,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从裴念的世界里消失。
夏子邢来嘉城看他那天,裴念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最后借了他的手机。
“你要我的手机做什么?”夏子邢百思不得其解,“你自己没有吗?”
“有。”
裴念垂着眸,头也不抬地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回答他:“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
夏子邢:“?”
少年没有解释,只是看着手机,页面停留在拨出状态,他低着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太清。
他好像在等待一场悬而未决的审判。
既紧张,又害怕。
被他感染,夏子邢也觉得氛围变得焦灼起来。
铃声响了没多久,电话那头接通了。
“……”
裴念握着手机的动作一下子收紧。
他一瞬间变得有些失态,心脏抽搐了下,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终于明白了什么。
“——喂。”
温和的女孩声音从对面响起,“你好,请问是哪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