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自习,自习课前的课间,林凡斐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地写作业,几分钟后,出去上洗手间的李心译回来拉她:“斐斐,聂依雯好像遇到麻烦了,我们要不去看一下,外面有个阿姨在骂她。”
艺术理在一班楼上,林凡斐跟李心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中气十足的吼声:“……下贱胚子!野种!你妈在外面偷人,你还这么心安理得地上学,你说你贱不贱?以后是不是也要出去卖?”
走廊上已经围了一圈人,有跟李心译相熟的同学,悄悄把情况告诉了她:“刚刚这个阿姨过来找聂依雯,聂依雯一出来她就骂她是私生女,说聂依雯爸爸是她老公。”
李心译眼睛都瞪圆了,那个同学又说:“不过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也没见过聂依雯爸爸,她说她爸爸总去国外出差……”
“都还不知道真假,我们就别乱猜了,你们去喊你们班主任了吗?”李心译打断道。
“有人去了,但我们班主任好像在开会。”同学说。
那边聂依雯眼圈已经红了,泪水聚积在眼眶里,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就纤瘦的身体在对面女人的对比下更显单薄。
女人越说越气,手都扬了起来:“先教育教育你,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我今天就跟你算算账……”
林凡斐见状,几步走了过去,把聂依雯拽到了自己身后。
“您这么厉害,是不是应该先回去跟老公离婚,冲着小姑娘耍威风算什么本事?”她平静地说。
对面女人愣了一下,大约是觉得她跟聂依雯一样是个十几岁的学生,没当回事,继续凶狠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一边呆着去。”
林凡斐不肯让步:“您不是要算账吗,不去找犯错的人,来找最无辜的人,是不是太没道理?”
“无辜?她哪里无辜,你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女人话都没说完,聂依雯突然挣脱林凡斐,独自一个人跑向了楼梯,林凡斐只听见了她的一声呜咽。
聂依雯顺着楼梯落荒而逃,林凡斐最先反应过来,跟着追了上去。
但聂依雯跑得太快,又占了时间的优势,林凡斐刚下了一层楼,就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背影了,也不知道聂依雯到底要去哪里。
李心译就在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斐斐,咱们去找卫齐他们分头找,他们了解聂依雯,这样可能还快一点儿,别让她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林凡斐点点头,跑进一班的教室,先去找了陈昭迟。
在这种时候,还是他最让她信任。
陈昭迟听她说了事情经过,眉头拧了起来,只道:“我去叫卫齐和张亦弛,我们一起去找。”
李心译在窗边张望,回过头来说:“斐斐,聂依雯跑出学校了!”
他们在教室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梁思致正要出去外面的储物柜拿东西,经过的时候顺口问林凡斐:“怎么回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
“聂依雯可能心情不太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我们要去找她。”林凡斐言简意赅道。
李心译过来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你去吗梁思致?聂依雯还是咱们初中同学呢,我们越多人去越好,把她劝回来。”
梁思致犹豫一下,婉拒道:“我算了,我之前参加化学竞赛,金牌没拿到,还花了好多时间,正课都落下了。”
这时候陈昭迟叫来了卫齐和陈昭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梁思致望着他们,表情有些迷茫,像在疑惑他们为什么会浪费时间去做这件事,也像在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去。
“聂依雯到底会去哪儿?”李心译嘀咕着。
大家都没说话,卫齐忽然道:“她会不会回附中了?之前聂依雯跟我聊天的时候说过,她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去附中那附近转转,附中离咱们学校也近。”
“或者去哪儿吃东西了?她不是说她那舞蹈老师一直让她节食吗,天天饿着估计情绪也不好。”张亦弛说。
李心译道:“那咱们分开两路,你们去附中,我和斐斐沿着附近找。”
礼中附近小巷子多,路况复杂,现在是冬天,天色已经暗下来,陈昭迟摇摇头:“你们两个女生不安全,我跟你们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