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斐不是听不懂她的意思,正要答话,手机就又震了一下,屏幕也跟着亮了。
何方宜被吸引了注意:“你在跟同学聊天?”
虽然林凡斐没有什么心虚的,但如果何方宜告诉林守业,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假装云淡风轻地拿起手机,迅速地拉黑了陈昭迟,防止他再什么东西过来。
“没,App的推送。”林凡斐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何方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林凡斐也没管,继续看自己的辅导书。
何方宜大概是看她也不像会偷偷跟同学聊天的样子,抓不到她小辫子,最后讪讪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林凡斐听到何方宜推着婴儿车关门离开的声音。
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她在床上躺到夕阳西下,一天中最后一抹阳光越过窗户照到她薄薄的空调被上,晕染出淡淡的橙色光影。
林凡斐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不舒服了,她决定回学校上晚自习,不然没办法做今晚的作业,之后老师讲题的时候也会跟不上。
她起床换上校服,背上书包去了附近她常去的那家小苍蝇馆。
老板是个中年阿姨,因为她假期常来,已经对她面熟:“小妹妹今天吃什么?”
林凡斐要了一碗香菇小馄饨,付钱时老板问:“没去上学啊?”
“痛经请假了,吃完再回去。”林凡斐说。
老板充满理解地点点头:“我每个月那几天也不想来上班。”
林凡斐笑笑,戴上耳机,坐到墙角的一张桌子等。
她听英语时总是盯着某个点放空,直到老板把一碗馄饨端进她视野,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白气的褐色液体。
“我没点这个。”林凡斐说。
老板友善地道:“红糖水,送你的。”
林凡斐的眸光晃了晃,也许是因为从小没什么人对她好,她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对别人的善意加倍感恩。
“谢谢您。”她说。
老板摆摆手:“慢慢吃,要是还不舒服就别去学校了,这半天不去影响不了什么。”
红糖水还很烫,林凡斐小口小口地喝着,感激与自嘲交织,像杯口的水汽袅袅上升,她也不知道怎么外人反而对她关心,家里却成了多待一秒都压抑的地方。
林凡斐吃完饭以后搭公交去了学校,晚自习还没开始,她在走廊上碰到于静柳,于静柳十分惊讶:“凡斐你又回来了?身体好点儿没?”
林凡斐点点头:“好多了。”
于静柳跟她并肩走着:“下午化学老师讲新课了,其他老师上的是习题课,这样,你去借一下陈昭迟的化学笔记,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就课间问问他,习题课你就看看心译的对对答案,估计你也没错什么。”
林凡斐说好,走进教室以后放下书包,在座位上坐下。
陈昭迟原本在同张亦弛和卫齐聊天,下午于静柳在班上说下周学校要办篮球赛,让想参加的同学找体委报名,他们三个人正对着报名表在商量队员的配置。
“曾远跟我说他不太想上,怕拖累咱们。”张亦弛说。
卫齐道:“让他替补呗,万一有什么问题,还能上来凑个人头。”
听见林凡斐发出的声响,陈昭迟飞速地抬头瞟了她一眼,又在她看回来之前收回了目光。
正好还没上课,林凡斐转头叫了他一声:“陈昭迟。”
陈昭迟假装没听见。
谁让她不回他消息,还把他拉黑了的。
他装得太像,林凡斐当真了,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
张亦弛是知道陈昭迟又犯病了,他挤眉弄眼道:“迟狗,人喊你呢,聋了?”
陈昭迟在桌底踹他一脚,这才抬起眼皮,对林凡斐道:“你找我?”
“我下午缺课了,想借你的化学笔记。”林凡斐说。
陈昭迟本来是打算继续冷淡林妹妹的,但现在她问他借化学笔记,事情就变得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