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嘿嘿一笑:“我也想要个女娃娃,像阮苓那样活泼的。”
二人出了院,走到骏马前,薛召容检查了一下马鞍,问他:“你们准备何时成婚?”
鹤川回道:“待平定这几座城池,我便带着阮苓回犹宜一趟,问问二老的意见。”
薛召容翻身上马,道:“那你这段时间须得立些战功,也好叫那二老高看你一眼,如此求婚才能顺利。”
鹤川也翻身上马,拍了拍胸口道:“没问题。”
——
京城,淑妃殿内。
一缕清幽茶香自青瓷茶壶中袅袅升起,在殿内氤氲开来。
新帝薛盛端坐在案前,目光落在眼前正专心沏茶的淑妃许莹身上。她葱白的指尖轻执茶具,动作行云流水,衣袖间暗香浮动。
“这茶是家父特地从江南捎来的明前龙井。”许莹轻声开口,嗓音温柔,“入口清甜回甘,最是醒神。民女知晓陛下今日要来,寅时便起身准备了。”
她说着微微倾身,玉手执起茶壶,琥珀色的茶汤稳稳落入青玉盏中。水汽氤氲间,她将茶盏轻推至薛盛面前。
“这茶最是讲究水温火候,多一分则苦,少一分则涩。”许莹眼波流转,“陛下尝尝可还合心意?”
薛盛垂眸望着盏中清茶,袅袅茶烟间浮动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他执起青玉茶盏,浅尝一口,眉宇间顿时舒展:“没想到许姑娘还有这般好手艺。这茶香气清幽,入口甘醇,回味悠长,甚合朕意。”
许莹闻言掩唇轻笑,眼波盈盈似春水荡漾:“陛下喜欢便好。民女家乡盛产名茶,有云雾、毛峰诸多品类,皆是上等佳品。若陛下不嫌弃,民女愿日日为陛下烹茶。”
“许姑娘有心了。”薛盛含笑颔首,目光掠过殿内陈设,温声问道:“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可缺些什么?”
许莹缓缓落座,眸光不由落在薛盛的面容上。那张俊朗的容颜,比平日更添几分摄人的威仪,剑眉之下,一双凤目如蕴星河,流转间尽是帝王独有的矜贵气度。
她轻声回道:“多谢皇上体恤,民女在这儿一切都好。只是不能时常见到皇上,难免觉得寂寥。”
薛盛回道:“若是觉得闷,不如朕为你寻个郎君?你可说说,中意怎样的男子?朕替你物色。”
寻个郎君?
殿内烛火轻轻摇曳,映得两人身影交叠。
许莹闻言,眼底潋滟的光彩倏然一黯。她低垂螓首,鸦羽般的睫毛在玉面上投下浅浅阴翳:“皇上这话从何说起?虽说你我是在做戏,可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损了皇上天威,民女万死难辞其咎。”
薛盛低笑,指尖轻叩案几,龙纹广袖在烛光下流转着暗金纹路,他清声:“朕既为九五之尊,这宫闱之事,岂容他人置喙?你正值韶华,本该觅得良人。如今入宫陪朕演这场戏,倒是耽误了。”
殿外更漏声声,他执起茶盏浅啜一口:“不过许姑娘且宽心。令尊才干过人,朕欲擢升他为太师,也会准备让你兄长进翰林院。”
许莹闻言倏然起身,立即盈盈下拜:“民女代父兄叩谢天恩。”
薛盛抬手虚扶:“不必多礼。那日若非你相助,朕也难以成事。再说令尊与令兄确有经世之才,这些官职他们当之无愧。”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沉吟片刻,忽而话锋一转:“倒是那沈支言。。。。。。听闻她先前将你从和都接来后,安排在一客栈里。不知她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许莹未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个,抬眸,正对上天子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似有万千星辉沉在眼底,又似寒潭映月,叫人看不真切。
她垂下眼眸轻声回道:“回陛下,沈姑娘当时只问了东街盗窃一案,又向民女求证那日假死之事是否与陛下有关。”
薛盛眉梢微挑:“仅此而已?”
“是的陛下,沈姑娘待人温和,除了问这些,并未多言其他。只说。。。。。。”她声音渐低,“只说令兄想见民女,让民女暂且在客栈等候。可民女等了数日未见人来,反倒等来了陛下。”
薛盛凝视着她温婉的容颜。烛光下,她肌肤如新雪初凝,柳叶眉下是一双会说话的杏眼,说话时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
这般姿容若在寻常男子面前,怕是早叫人魂牵梦萦。可薛盛的目光却始终清明如潭,不见半分涟漪。
他忽而低笑,指尖又在案几上轻轻一叩:“若当真如此,你身上那串珍珠手串又从何而来?朕查过,这是江义沅买来赠予沈支言的,怎会到了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