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难得局促了下,小脸红了红,但也还记得跟江文心打招呼:“嗨,文心,下午好。”
江文心面上没什么情绪地点头,“下午好。”
她看向驾驶室下来的高大男人,喊道:“哥。”
“嗯。”江即白应了一声,看向脸窘红的少女,“傻站在那做什么,进去。”
“喔。”温曦轻咳一声,立即绕过车前头,走到江即白身侧,她自觉地把小手塞进江即白的大手里,他也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并排着进了老宅的门。
江文心像上次一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人。
今天江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江广年江广齐江广斯,邹嘉蕴陈媛和江文心都在,这架势不像是吃晚饭,倒像是审问犯人。
在餐桌旁坐下时,江广斯同江即白耳语道:“你小子去国外呆了十几天,你妈这十几天可发了不小的脾气,今天还特地把我们都喊回来,你等着吧,得好一顿批。”
温曦跟江即白挨着也听见了,她手指挠了挠江即白的掌心,在江即白坐下时,她跟他咬耳朵,“不要担心,我会给你说话的。”
江即白捏了一下少女的手心,没说话。
邹嘉蕴不会给她机会。
热菜被阿姨一道一道端上来,邹嘉蕴脸色不好,她起身,看向江即白,道:“阿故,你出来一下。”
温曦比江即白还要先起身。
邹嘉蕴对她说:“曦曦,你坐着吃饭,我跟阿故说几句话。”她说罢,就要转身离开餐厅,但拄着拐杖的腿还没迈一步,就听见温曦说:“妈,我要一起听。”
餐桌上的人都看向温曦,陈媛帮着邹嘉蕴说了话,“曦曦,你妈就是跟阿故说几句话,不是什么训斥,你别担心,快坐下吃饭。”
温曦不止是没坐,她还改了口,“妈,我想跟您说几句话,私下里的。”
江即白还没起身,他抬眸看向身侧的少女,她有一张特别漂亮的脸蛋,鹅蛋脸小鹿眼,这种五官即便做出一副冷脸也不会有什么威慑力,跟别说此刻少女脸上很平和,看起来就更好说话了。
邹嘉蕴也以为温曦很好说话,她道:“曦曦,你等我先跟阿故说完话。”
“不行。”温曦说:“我要先跟您说,你觉得我忤逆长辈也好,顶嘴也罢,我就是想要在您跟阿故说话之前同您说几句话。”
邹嘉蕴唇平抿着,桌上的女性长辈只有陈媛一个人,她刚才已经帮劝过了,没作用,江文心倒是开了口,但她的准心是偏向江即白。
“大伯母,您就听听嫂子想说什么。”江文心语气很平静,“这二十多年,都是我哥听您的话,您总要听听别人的话——”
江文心话语打顿,是她妈在桌下使劲拍着她的大腿,但这并不妨碍江文心把话说完,“错就是错,没错就是没错,纠缠成团的对或者错早该理清楚了。”
温曦错愕着。
江文心会开口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江家每个人都约定俗成地赞同邹嘉蕴对江即白的控制。
但有一说一,江文心在某些方面跟江即白很像,行为处事和说话都很冷静理智。
邹嘉蕴脸色不太好,江广年此时说话,打着圆场,“嘉韵坐下吃饭吧,有话吃完再说。曦曦也坐。”
“曦曦。”邹嘉蕴也没坐,她看向温曦,“我听你说几句。”
温曦立即离开椅子,她余光看见江即白要起身跟过来,她停下,两只小手摁在他肩膀上,她语气娇嗔:“你不许跟过来!”
江即白偏头看她,那双黑眸格外的温情。
他看着温曦,话确实同邹嘉蕴说的,“曦曦年轻,说话没轻没重,您一会别放在心上。”
邹嘉蕴没出声,拄着拐杖先离开了餐厅。
温曦后跟上。
两人到了前院的八角亭里,邹嘉蕴腿脚不便,坐在了石凳子上。
温曦没坐,她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您要跟阿故说什么,他这次出国是我的原因,他不是自愿出国的,是担心我的安危,我是他老婆,他这么做情有可原是吧,妈。”
邹嘉蕴刚想说话,温曦又说:“退一步说,即便阿故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出国,也是一件特别正常不应该被批评训斥的一件事,他是一个人,独立的个人,他二十七岁了,在不违反道德法律的情况下,即便您是长辈,也不该约束他的行为禁锢他的思想。”
邹嘉蕴皱眉,“温曦,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我知道。”温曦说:“阿故母亲的死。”
邹嘉蕴脸色不太好看。
温曦没想说什么长篇大论,她肚子里也没这么多墨水,她实事求是地说:“阿故母亲的死归根结底是沈奕的错,阿故没有错,这一点您认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