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仪垂首,“属下定当铭记。”
“在我面前,不用跪。”
秦有仪愕然,她不解其意,还是赵成玉在一旁替宋虞说道,“你记着就行了。我们其他人在宋宋面前也是不行跪拜之礼的。”
虽然不明就里,但秦有仪还是点头,“属下记下了。”
宋虞满意地点头,“嗯,这才对嘛。”
回到住处,大夫替宋虞看了伤,此前崔维就已经命大夫替宋虞包扎,如今伤口已经结痂,大夫开了外敷的草药,便退下了。
宋虞正想放下袖子,便又听见了脚步声。
她以为是赵成玉又来看她了,这几日赵成玉因为她受伤紧张地不行,时不时就要来看看她的伤势。
“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碍——”
抬起头,宋虞便撞入一双含章的眼眸。
谢徽站在门边,遮住屋外透进的春光,颀长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出清越之姿。
“听说阿虞受伤了,这是我从江州带来的金创药,敷在伤口上不会留疤。”
谢徽从月白的袖口掏出一瓶膏药,缓步走上前。
顷刻间,宋虞被熟悉的松柏香笼罩,她望着谢徽好看的眉眼,一时没有说话。
宋虞的袖子撩起,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紧实的手臂线条流畅,不过分粗壮,却给人力量之感。谢徽蹲下身,比宋虞矮了一个头,他打开药瓶,要给宋虞上药。
两人离得很近,宋虞的耳根微微泛红,她扭捏地说道,“我自己来吧。”
“我帮你。”
谢徽指尖沾上粘稠的膏药,轻轻抹在宋虞已经结痂的伤疤上。冰凉的触感令宋虞头皮发麻,加上谢徽轻柔的动作,让宋虞浑身绷紧。
“疼的话就告诉我。”
谢徽的动作十分轻,仿佛是面对易碎的珍宝一般。宋虞一时有些恍惚,穿越来到这个乱世,纵然她有金手指的加持,身上也是伤疤纵横,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疼的话就告诉我。
宋虞低头,便能看见谢徽如剑一般的眉,和狭长的睫毛。明明是十分俊朗的外表,做事却出乎意料地温柔。
他是对所有人都温柔,还是只对她这样温柔呢?
这时,谢徽抬起头,宋虞落入他含章的眸,“好了。”
宋虞一愣,随即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啊,好。谢谢。”
宋虞以为谢徽会起来,但他依旧单膝跪在地上,只是好看的眸垂了下去,说话时他的睫毛轻微颤抖,
“这些天,我很担心你。”
宋虞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谢徽望向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赵成玉打断,“宋宋——”
一只脚迈进大门,赵成玉就看见谢徽卑微地跪在宋虞面前,她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眼熟。
就好像,西风阁的小倌对恩客那般,放低身段祈求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