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小瞧人!看招!”他气冲冲朝着虞凌冲过去……
然后叫虞凌一脚就下意识踹了出去,后脑勺一下子撞在了于旻脑门儿上。
武师傅原本还慢悠悠喝着茶呢,只听自家小主子喊了一声,接着就听‘哎哟’一声,一扭头,好家伙,主母小叔子捂着脑袋哭出来了。
虞凌挓挲着胳膊在一侧,略有些局促,面色却格外紧张僵硬,他知道自己能认下阿耶不容易,听族人叮嘱过很多次不许惹事儿,他真的努力了……
可他过去被人欺负的时候,反击惯了,正经比武他可能打不过,可打架他就没输过,全是下意识的损招,哪儿能先把人撂倒他打哪里。
果不其然,把小孩子给弄哭了……阿耶会不会不认他了?
虽然已经十二岁了,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努力憋着不愿意哭,眼眶通红。
穆嘉誉刚才被虞凌的话刺激,再想起这阵子府里那些仆从们的讨论,说什么主母有了子嗣,阿耶就再也不喜欢他了,连他身边的保母都暗暗叮嘱他要学会讨好赵瑞灵。
连个外人都知道他不能惹继母心烦,就算他成了醇国公世子也跟没了耶娘的孤儿一样。
现在打架也打不过别人……他是个没人要的废物了,这个认知让穆嘉誉也死死咬住了腮帮子,眼眶红得比虞凌还厉害。
武师傅走过来的功夫,定睛一瞧,头皮瞬间就麻了,不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没盯住的功夫,仨都要水漫金山了呢?
他不过来还好说,他一过来,三人突然就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比着开始掉眼泪,还都紧咬着牙,怎么问都不吭声。
这武师傅也不敢再瞒着了,叫人看见他这差事也得丢,赶忙叫人伺候着三个尊贵的小郎去洗漱,自个儿去正院把事儿禀报了。
穆长舟正在给赵瑞灵敲核桃,闻言有些诧异:“你说从年前就开始不对劲了?那怎么不来禀报?”
武师傅有些尴尬,跪地回话:“回郎君,大郎和二郎都不许说,他们只是偶尔如此,习武都还很用功,那阵子主母吐得也厉害,属下不敢拿小事来打扰主母和郎君。”
穆长舟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小郎君们打打闹闹很正常,他这么大的时候,让梁太尉打哭了不知道多少回。
他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让府医过去瞧瞧,没事儿的话我晚些时候过去看看他们。”
赵瑞灵和阿桥原本是当热闹在听,可越听越不对劲儿,而且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两人对视一眼,曾经在湖州府,于泓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回赵瑞灵肠胃不舒服,吃了东西上吐下泻,阿桥猜测赵瑞灵有了的时候,于旻也有过差不多的时候。
赵瑞灵赶紧拦住武师傅:“等等,先别叫府医过去!”
她看向穆长舟:“不是没打起来?要是咱们将打闹当成正经事处理,伤了孩子们的面子就不好了。”
穆长舟不置可否,左右在他眼里,儿郎嘛就该活得糙一些,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只要没要命,那就是小事。
他吩咐武师傅:“行了,那就让他们自己回去闭门思过,先不用理——”
“先让他们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几日就先不必习武了!”赵瑞灵翻了个白眼,干脆直接打断穆长舟的话。
等武师傅出去后,她才对穆长舟解释,“大郎和二郎分明就是吃味了,哄一哄也就是了,你非要罚他们,岂不是更伤他们的心?”
穆长舟挑眉:“吃味什么?因为你有了身孕他们吃味?那就更该罚了。”
甭管娘子肚儿里这是个小郎和还是个小女娘,他都还指着做兄长和做叔叔的带着呢,孩子都还没生出来,先嫉恨上了,就仨字——欠收拾。
赵瑞灵又气又想笑,捶他一下,“你够了,那要不我也问问你,到底是我的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自打我有了身子,你是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做,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想干嘛?”
穆长舟:“……我这不是心疼娘子?”
“你这分明就是心疼我肚儿里的崽,先前你对我可不这样!”赵瑞灵叉着腰指指点点。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是从牢里开始说,还是从北归的船上……唔!”
穆长舟没给娘子说完的机会,小心翼翼将人揽进怀里,直接用核桃仁堵住了娘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