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娘大怒,温柔的嗓音都尖锐起来。
“你放肆!”
赵瑞灵不紧不慢道:“我姨母是太后,我干耶是安国公,我就放肆了,您能拿我怎么样呢?”
“婆母住过的家庙,怕是已脏了地儿,我也住不进去。”
顾二娘快要被气晕了。
“你个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你跟你表兄狼狈为奸,私相授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赵瑞灵冷笑,抱着胳膊冷冷看着顾二娘。
“您倒说说看,我哪个字是冤枉了你?”
“若非私相授受,你这会儿还该在家庙思过,怎么会跑到宫里来恶心人!”
“你一口一个翼旸的时候,不知道满圣都的人都在笑话穆氏绿云罩顶?”
“你明知穆长舟以名字为耻,却反以为荣,还不够恶心?”
她在市井长大,虽然她发挥的时候少,但听得可不少,顾二娘完全不是对手。
眼见顾二娘气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赵瑞灵在心里轻嗤了声。
就这战斗力,这便宜婆母是怎么害死老醇国公的?
穆家人……除了穆长舟是不是都有点蠢?
但顾二娘从小身为贵女,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气质和心理承受能力却拿捏得死死的。
她摇啊摇,就是没倒下,只一脸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眼眶通红坐了回去。
“我不知道翼旸……长舟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他一直都对我多有误会。”她苦口婆心地劝。
“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会害他!”
赵瑞灵哂笑,不会害他?
就只要自己的儿子成为淳阳王的狗,成为满大昭的笑柄,成为穆氏的罪人呗。
她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您来这一趟,到底想做什么,只管说便是,别绕圈子了,听您再多说几句,晚膳我都要省了。”
顾二娘银牙都快咬碎,才忍住了怒火。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来意,面色僵硬道:“你跟太后好好说说,无论如何殷氏才是天下之主,她囚禁圣人,将来一定会遗臭万年,连累谢氏和穆氏都跟着成为罪人。”
“只要她让表兄见见圣人,听听圣人的旨意,哪怕是让渭王登基,好歹也名正言顺不是?”
赵瑞灵彻底无语了,她不太明白,她婆母到底有没有脑子。
说没有,她还知道要从自己这里下手来说服太后,说有吧……又看不太出来。
“您怕是忘了,圣人早就当着王公大臣和宗亲的面宣了诏书,立渭王为储君,待得圣人百年之后,渭王当然能名正言顺继位。”她面无表情站起身。
“淳阳王想要借机逼宫,甚至刺杀圣人,嫁祸太后和储君以某朝篡位,我看他是打错了算盘!”
顾二娘紧蹙着眉:“你怎么能这样想淳……”
“得了吧!”赵瑞灵来见这便宜婆母,本来也不是为了听她废话,不过是为了能有个传声筒而已。
她把袁翁和太后商议好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顾二娘——
“您只管把话告诉您那位心上人,就算他掌着数万大军,妄图假借清君侧的名义行造反之事,也别以为天下就尽在他手了。”
“逼急了眼,太后和圣人自会出面,到时候所有殷氏宗亲都会捧着殷氏列祖列宗的牌位站在城门口,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往里冲!”
“就算淳阳王敢屠戮殷氏血脉,碾碎祖宗牌位,天下能清君侧的正义之师多得是,你就让他试试那把龙椅他到底能不能坐稳!”
说完,她也不管顾二娘煞白的脸色,也不想再听这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女人说话。
她扬声冲外头喊:“安素!送老夫人出城!”
顾二娘猛地站起身来:“你敢!”
赵安素等人迅速进门,连同那两个女婢,都听到了赵瑞灵冷笑的声音。
她也站起身,哪怕没有顾二娘高,望过去也做足了居高临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