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虞栋说话很真切,即便口出恶言,却又带着股子迫不及待,不像是故意要惹怒人……总之这人也太难看懂了。
乔媪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开口:“一开始的时候——”
“咚!”“咚!”她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两声重响,像是人摔到地上的声音,唬得阿桥和乔媪都愣了下,下意识护在赵瑞灵身边,紧张地看向大门。
阿桥:“谁,谁在门外?”
“现在没人。”窗户突然被推开,虞栋理直气壮地跳进屋里,很平静回答阿桥。
赵瑞灵:“……”
阿桥:“……”
俩人都不自觉看向乔媪,乔媪怎么没说过,这人跟穆长舟姑爷一个臭德行呢。
咋,是门槛烫脚吗?
乔媪皱着眉瞪虞栋:“你深更半夜,私探醇国公府,这是苑娘教你的规矩吗?”
虞栋冲她点点头:“是,苑娘跟我说,事急从权,我来这儿不能被人知道。”
乔媪:“……你到底干嘛来了?”
虞栋绕过她,看向赵瑞灵,非常认真看着她,“你看,外头陈尽然让我一下子就敲晕了,他真是白瞎了跟着你,你比你阿娘弱太多了,得我这样的跟着你才行。”
赵瑞灵:“……”她好像突然明白这人在含元殿上遗憾什么了。
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客气道:“灵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国公夫人罢了,实在用不起安国公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所以还是将就着用陈尽然吧。”
虞栋皱眉:“谁说你普通了,苑娘的血脉不可能普通,不过我现在确实不能给你做部曲,没关系,我养了些狼,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赵瑞灵倒吸口凉气,笑容变得艰难:“真,真不用!”
她在圣都也没那么危险啊!!!
虞栋却不再说这个,他有自己的判断。
他只看向乔媪:“你带着这丫头出去,我要单独跟灵娘说话。”
“啊?这不合适吧?深更半夜,孤男寡……”阿桥的话,渐渐消失在虞栋跟狼一样幽深的注视下。
虞栋倒也不打算为难赵瑞灵的女婢,他冷静建议:“那要不我把你们打晕?”
阿桥立马拉着乔媪往外走:“那什么,有客来访,总得烧点茶水,乔媪我忘了茶叶放在哪儿了,你陪我去一趟,娘子我们很快就回来啊!”
快速说完这句话,她人已经跟乔媪去了门外,还非常体贴地关上了门。
赵瑞灵:“……”想揍人她都说累了。
她暂时顾不上收拾阿桥,只小心翼翼起身想后退点,对于这种不受控制,甚至猜不出应对方法的人,她不是怂啊,她只是谨慎……
“啊!你干嘛!”赵瑞灵被吓得捂着嘴惊呼出声。
无他,虞栋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还调整姿势跪坐好了,一副要长谈的模样。
他言简意赅:“你怕我,这样我不吓人。”
狼想让人放松的时候,也会选择趴卧,一个道理。
赵瑞灵简直不知道是该站着,还是该对着跪下去,让一个国公,尤其还是跟阿娘有旧的长辈跪在她面前,实在是叫人太心惊了。
无奈,她只能搬了个软垫,盘腿坐在虞栋一侧。
“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虞栋从来不废话,张嘴就是石破天惊的秘密。
“苑娘走之前跟我说过,她要我保住谢氏血脉,无论用任何方法。”
“我投靠了先圣,成了圣人的狗,因为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能在不损殷氏声名的情况下让谢氏灭族,苑娘的衣冠冢要葬入虞氏。”
“但你出现了,圣人怀疑我的忠心,我换了誓言,我要让苑娘移坟另嫁,你改姓虞。”
赵瑞灵直接听傻了,好一会儿才呆呆抬起头看向虞栋。
“不是,你不是答应阿娘要保住谢氏血脉?为何要让谢氏灭族?”
虞栋理所当然道:“我帮谢景阳成了郡马,谢氏灭族,谢景阳可以入赘,谢闵能保住,谢氏血脉就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