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君入瓮。
王永敬情知中计,心中大恨,咬牙怒骂:“赵上钧,你这厮,竟如此阴险,枉为人君,不如匹夫!”
原来,他这人办事素来谨慎,自忖兵力难以与朝廷正面抗衡,因此立下擒贼先擒王之策,一心想要刺杀赵上钧。
李颜当初为了让丹水与清河两处决堤,备下了许多火药,尚有存留,王永敬命人携带入京,交予临川公主,又命元真宫中潜藏的细作暗中协助,设下这必杀之局,本以为谋划周全,哪怕赵上钧侥幸未被炸死或者烧死,从高台跌落,必然也要身负重伤,他可调集兵力,冲入元真宫,一举斩杀赵上钧。
谁能知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未起,败局已定。
王永敬也是凶悍,事已至此,不退反进,大喝一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银枪一抖,寒气逼人,带着破空之声,刺向赵上钧,做困兽之斗。
“好,来战!”赵上钧临空一跃,身形若鹰隼凌空扑食,挟千钧之力,横刀劈下。
“铿锵”一声,金刃交鸣,火星四溅,两人错身而过。
赵上钧一声断喝,未落地,硬生生地在空中一个大旋身,挥臂横斩,掠起锋芒如火燎。
王永敬不及躲避,只能生生迎上,气势已弱,招架不住,被赵上钧压着,“嘭”的一下,砸到地上,跪了下去,膝盖下青石裂开。
赵上钧还是那种俯视的姿态,他双手持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目光冰冷,如视待宰的猪彘:“没空与你耍闹,王永敬,去吧。”
他再度扬臂,挥刀斩下。
王永敬目眦欲裂,举枪格挡。
横刀带着雷鸣之声,斩断了枪柄,余势不减,锋芒掠过,血光迸起,王永敬的头颅飞上半空,犹在怒视。
赵上钧没有多看王永敬一眼,他的刀锋一横,指向前方。
王永敬头颅落地,滚了几下,掉入火中。
玄甲军齐齐呐喊,举起重盾,“咣当”一声,结成一个如同铁壁一般的方阵,向叛军推进。
屋脊上,弓弦嗡嗡声大作,箭矢如雨,破空而来,射穿叛军阵列。
霎那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庄敬!”赵上钧猛然大喝。
“臣在!”庄敬飞奔过来。
赵上钧将横刀扔给庄敬,他气喘得很粗、很急,连说话都有些仓促:“这里交给你,收拾干净,朕有事要办,未得朕命,谁都不许来扰,若有违者,当场斩杀!”
“是!”庄敬不明所以,接了刀,赶紧应下。
傅棠梨躲在后面,早已经看得心惊胆战,此时忽然见赵上钧回头望来,他的眼中血腥的煞气没有褪去,反而更加浓烈,那一眼,如同凶兽,张口露出獠牙,死死地盯住了她,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她后退了一步,想要暂时躲避一下。
但赵上钧已经大步地走了过来,不,他几乎是奔跑着过来,就这么短短的几丈距离,她还未回神,他已经到了跟前。
“你……”
傅棠梨的话还没说出口,猛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赵上钧拎了起来,扛在肩头,二话不说,径直朝后山院走去。
虽然现场还在混战中,大臣与道人们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但焉知没人在看着这边,这烈日晃晃的,若叫人瞧了去,颜面何存?
傅棠梨又羞又窘,使劲捶他,又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嗓子,嗔道:“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成什么体统?”
“没有人!”赵上钧从牙缝中挤出字来。
其实还是有人的,路上遇到玄安和玄度,看着赵上钧这情形,抱着头逃都来不及,哪里敢凑上前去。
赵上钧走得如同疾风一般,不过短短片刻,就回到后面的庭院中。
才一过了月洞门,他就放下了傅棠梨,完全无法忍耐,将她按在粉墙上,急切地吻了上去。
这不再是偷偷的吻,而是粗鲁的、狂野的,他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动弹半分,禁锢着她的呼吸,用舌头和嘴唇压迫她,辗转啃咬,舔舐,好似要把她拆吞入腹。
他抱得太紧了,傅棠梨后背顶在墙上,脊椎都被压得生疼。
天色晴好,阳光刺眼,他身上煞气未歇,手指间还残留着近似铁锈的血腥味。
傅棠梨无法呼吸,好似每一次都是如此,被他吻住的时候,心跳加速,连气都喘不上来,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渐渐地软倒下去,瘫在他的臂弯中。
他短暂地停住了热吻,转而咬住她的耳朵,热气喷在她的鬓角处,叫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