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赵宁馨笑起来,“小梁爷在我家花店买花订花七八年了吧,这些年实体店不好干,花店生意更难做,多亏有他一直支持我。”
“他订花,送人吗?”商哲栋不明显地蹙眉。
在一起这么久,彼此的习惯早已摸透,梁洗砚虽然是个挺有插花审美的人,但是生活上却没那么精致,他从来不会自己买花回家摆。
所以只能是送人。
送谁呢,送了七年。
“肯定是送人吧。”赵宁馨说,“小梁爷准备的那些花真是我看了都眼馋,又浪漫又有心意,我们花店的姑娘们都说小梁爷是个情种,这么费心费钱费力的事儿,能坚持七年,被他喜欢的人可真幸福。”
梁洗砚帮着李大妈把年货拎回家里的时候,差点没累死。
“我说这鸡蛋家附近的超市就有,非得买这么多干嘛啊!”他说。
李大妈瞥他一眼:“便宜!”
“我真服了。”梁洗砚乐了,“这厕纸也用不着拎四提回来吧,多大个腚啊能用这么多?”
“积分换购的,懂不懂。”李大妈又白他一眼,“你们小年轻就是不会过日子,老买那个贵的,那个厕纸你拎回去两提吧,你和商老师使。”
梁洗砚笑得抽搐,摆手:“别介了,我俩用不了这老些。”
“那内个米面粮油的,你家缺不?”李大妈又问,“缺拎走。”
“我俩都不会做饭,用不上。”梁洗砚手插兜,“哦对,年底商老师单位也要发米面油盐,听说还发一只老母鸡,我到时候给您拎来啊。”
“成,你大妈最会炖鸡汤。”李大妈拍胸脯,“到时候上我家吃饭。”
“好。”梁洗砚一口应下,转身回家。
李大妈家对门就是梁洗砚家,他看见那扇大红门敞开着,差点没吓死,以为自己出门忘锁门了,他内屋子里可是一书架的古董藏书呢。
跑进屋里,看见商哲栋的外套搭在院里躺椅上,才松口气。
“唉您吓死我得了,还以为遭贼了呢。”梁洗砚呼出一口气,走进正屋,“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今儿下班这么早?”
商哲栋像一尊刚出土的文物,风化干枯地立在茶桌边,没应声。
“怎么不说话。”梁洗砚脱掉羽绒服,“哦对了得跟您说一声,一会儿我去金汛淼家一趟,拜年再吃个晚饭,金爷爷没法跟我爷爷喝,让我陪他喝点去。”
依然是沉默。
梁洗砚嘶了一声,走上前凑到商哲栋面前。
美人儿一张脸忧思多愁,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懂,长眉蹙起,就那么怔怔然地望着他。
梁洗砚不明白,抱过商哲栋的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按照以往,商老师早就该伸舌头回应他了,可今天却怪得很,他木讷不语,一动不动垂眸看着梁洗砚,眼中尽是受伤。
“干嘛啊。”梁洗砚觉着没意思,松开了他。
“四宝,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商哲栋许久才开口。
“你问。”梁洗砚拧眉。
他看着商哲栋走到茶桌后,从书架上拿下他那本收纳册在手里,梁洗砚惊了一下,但也没去抢。
迟秋蕊的封箱演出已经结束了,痴心圆满,梁洗砚觉得没什么不能把这段跟商哲栋讲的,如果他问,那就从头说起就好了。
只是商哲栋似乎没有一定要打开的意思,他只是将收纳册轻轻放在茶桌边缘,目光落在远处两盒红包装的年货上。
半晌,嗓音低哑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本收纳册里面记录的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说我和谁长得像,能不能告诉我,你坚持送花七年的人,又是谁?”
一长串的问题落下来,梁洗砚被砸得有些懵。
商哲栋偏开脸,继续问:“很久以前,你说你的理想型不是我这样的,那是谁,是——”
他把手放在收纳册的封面上,抬眼起悲伤的眼:“是他吗?”
梁洗砚静静听着。
商哲栋垂下长睫,落寞地问:“四宝,你有好多事情都瞒着我,你不让我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想问问你,爱我更多还是爱那个人更多,想问我们是不是有哪里相似,所以你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可我不敢问。”
“我怕答案是肯定的。”商哲栋轻声说。
这些事情,全都是关于迟秋蕊的,很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