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骨衔青曲肘击向安鹤掐着她的手肘,在安鹤吃痛的瞬间,另一只手按住安鹤的后脑勺,猛地压向自己。
两人距离被蛮力拉得更近,安鹤以为骨衔青要拿额头撞她,但并不是,在两人鼻尖相贴的那一刻,骨衔青屈腿别住安鹤的脚跟,猛地顶胯、发力、返身,一套近乎完美的动作过后,攻势逆转。
骨衔青用一个柔道技巧,轻而易举地掀翻了安鹤,骑坐在上面,结实的双腿更加有力且稳固地压制着身下的安鹤。
“这叫起桥。”骨衔青立刻伸手,更有经验地一左一右按住了安鹤的手腕,“你的对战经验还是太少,学了几天就敢和我对打。”
安鹤扭动着腰腹,企图挣脱。
骨衔青嘲笑地盯着安鹤因为充血而泛红的眼睛,急促的呼吸打在安鹤的面部,骨衔青一字一顿地告诫对方:“别乱动,我可以轻而易举打爆你的头骨。”
骨衔青比上次更加冷冽,更加凶狠,也更加熟练地作战,沾血的红唇让安鹤不由自主地感到颤栗,害怕和失控。
安鹤才知晓,骨衔青藏有很多后招。
她察觉到痛,被骨衔青压着的小腹很痛,手腕也很痛,之前被骨衔青击打的面庞也在痛。安鹤被外套遮掩的脖颈疼出青筋,口干舌燥。
但这种痛,同样作用在骨衔青身上,这样安鹤在痛苦间感到愉悦,她们谁也没有比谁好过。
“打碎我的头骨,你试试。”安鹤卸掉力气,“能下得去手吗?”
骨衔青奇怪地看着她:“你认为我不舍得下手?”
“当然……”安鹤呢喃出声,“不是。”
那一瞬间,在余韵间歇下去很久之后,安鹤突然起身,用最后的利器——牙齿,狠狠地咬在骨衔青的脖子上!
阿斯塔说什么来着,只有蠢货,才会把脖子手腕暴露出来!
骨衔青的衣服早就在打斗中扯乱,因此脖子毫无遮掩地暴露,安鹤像是死咬猎物的野兽,衔住对方脆弱的命脉。她管对方是嵌灵还是人类,会流血,就会受伤!
骨衔青吃痛闷哼。
她摸过安鹤的尖牙,当然知道这犬齿的厉害,尖锐的疼痛好像刺破了皮肉,而安鹤在吮血。
安鹤不肯松口,唾液分泌导致她开始吞咽,鼻息间的热浪喷洒在脆弱的肌肤上,骨衔青捏紧了安鹤的手腕,曲起了身子。
神智好似被抽走了,血液带来的亢奋、渴望,撩拨着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她们亲密无间,甚至血肉相融,但想要杀死对方战胜对方的念头,像是被锐利激昂的电吉他演奏出来,通过音响无限放大。
就那么一瞬间,骨衔青察觉到手背爬上了异物。
糟糕!安鹤咬人是幌子,她没能防住安鹤的菌丝。
难以察觉的刺痛过后,骨衔青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松开了安鹤的手——尽管她并不想这样做。
安鹤离开对方的脖颈,抬手擦掉唇上沾染的血迹。骨衔青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齿印,她才不管白不白皙,好不好看,这齿印,算是她胜利的勋章。
安鹤摸着那道“勋章”,狡黠地笑起来:“原来嵌灵也适用[寄生]。”也是,毕竟嵌灵也是精神的一部分。
安鹤心情大好,新得的天赋真不错。尽管过程困难了点,但总算开发了新的用法。
她认真思考,一直以来都被骨衔青控制,接下来,该让骨衔青做些什么好。
两秒后,骨衔青眼睁睁看着自己抬起手,四指并拢,张开拇指,掐向自己的脖颈。
要她掐死她自己吗?
骨衔青眼神冷凝,升起一股无垠的愤怒,哈,原来无法掌控自己的四肢,被她人操控是这种感觉。
可是,安鹤太小看一个脱离本体、常年在外游荡的嵌灵所拥有的精神力了。
骨衔青维持着呼吸,发丝与荒原中的风同舞,她的灵魂、她的意志早已和这片大地最深处的灰暗相连,翁笛声在她耳中静静地起伏,所有感官都在尖锐地刺痛。突然间,风声止住了,翁笛消失了。
骨衔青抬在半空的手忽然改道,姿势不变,啪一下掠过安鹤的脸颊。
她消解了[寄生],而且,扇了安鹤一耳光。
安鹤完全地懵了。
拳头落在脸上,和巴掌落在脸上,所携带的攻击力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
这是加了什么侮辱的buff!打架就算了!可以随意扇人耳光吗?!
她明明,接管了骨衔青的意识!
安鹤感到愤怒,她猛地推开骨衔青,就地一滚,翻身半跪,一瞬间进入了破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