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儿瞧瞧呗,也算是开开眼。”
王丽梅才不愿意呢,就那雪白的大衣,她摸了下都怕给弄脏了,更别说给大家看了,这要是给他们看了,一人摸一指头,到最后白大衣变黑大衣了。
那结婚的当天,她闺女可怎么穿?
王丽梅
一口拒绝的干脆,“孩子结婚当天穿的,到时候你们都能看到,这会我就不拿出来了。”
这——
大家没看到衣服,倒是有些失望,王丽梅难得大方了一次,抓了一把上海酥糖递给大家,“一人分两个,也算是我家闺女的心意。”
“上海的特产酥糖,大家都甜甜嘴。”
这也是家里的条件,眼看着好起来,要是换成三个月前的王丽梅,说她会把家里的糖果分出去,打死她都不相信的。
这下,原先还失望的众人,顿时开心了几分,“我们就当提前吃喜糖了。”
“不过,你家美兰定的几号结婚啊?”
“这个月二十八号。”
王丽梅这话一落,就有人在掰着指头算了,“哟,那不就是后天了?”
“今儿的都二十六号了呢?”
王丽梅点头,“谁说不是呢?不然这俩孩子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跑一趟沪市去置办结婚的行头了。”
“到时候我闺女结婚那天,请你们喝喜酒。”
*
沈家,江美舒小跑着过去,在屋内不觉得冷,这一跑到巷子里面,冷风一个劲的往身上的皮肉里面钻。
她冷的打哆嗦,一直到了沈家,进了屋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几分。
“干娘。”
她一喊,沈母就知道她是来找谁的,“你在等等,她还没回来,约摸着也就这半个小时了。”
江美舒嗳了一声,其实说是半个小时,也就是十分钟左右,江美兰就从外面回来了,沈战烈在旁边推着小车。
听到车轱辘压青石板的声,江美舒忙跑了出去,也没说话,就是站在门口,冲着江美兰笑。
她笑的干净又纯粹,还带着几分温暖。
这让江美兰怔了下,只觉得在外面一天的疲惫都跟着消散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忙跑上前拉着江美舒的手问。
江美舒咧着一口小麦牙,“刚回来。”
“找你商量点事,咱们单独说?”
江美兰嗳了一声,去看沈战烈,“你把车子上的东西都收拾下来,把明天的猪下水也要清洗出来,夜里妈和银屏要来炖卤水。”
沈战烈嗳了一声,冲着江美舒憨憨地笑了笑,他这人生的膀大腰圆,像是山上的草莽,凶神恶煞。
这让江美舒忍不住被吓了一跳,哪怕是见过沈战烈不止一次,她却还是会被吓着。
瞧着自家妹妹被吓着了,江美兰瞪了一眼沈战烈,沈战烈也委屈啊,他跟大姨子示好啊。
怎么又把对方给吓着了。
他只能委屈巴巴的,推着车子去了天井处清洗。
小棚子内虽然不大,将将进去一个人,就把屋子给塞满了,但是胜在干净,地上干净到连个头发丝都没有,床上也是被单都是整整齐齐的,不带一丝褶皱子。
江美舒在心里叹口气,提起来了正事,“姐,你之前是不是想做煤炭的生意?”
提起这个,江美兰脸上难得带着一抹愁绪,“是有这件事,但是煤炭不像是青菜这些物资,实在是太过紧俏了一些,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我原先是想着让你姐夫,去一趟陕省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家,想出去并不容易。”
首先要工作证明,就这一条,就把江美兰和沈战烈给拦在门外了。
他们去陕省,哪里来的工作证明,这明明是为了投机倒把的生意去的。
江美舒,“我这边认识了一个陕省的人,而且他手里,或者说是他们公社煤场,还有多余的煤炭可以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