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水走过去问。
她摇摇头,眉头蹙着,视线也胶在手中。她像学校里那种坚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学生,手攥着笔在记事本上吭哧吭哧写着注意要点。
半道,她忽而抬头,放空看向他。
秦在水轻瞥她一眼,她眼珠又转走了。
春好盯着天花板看了看,而后茅塞顿开地继续哗哗写下东西。
“我好了!”她满足地阖上笔盖,小跑到沙发边收东西。
春好想起他刚刚好像说了句什么话,重新抬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秦在水一句话揭过,带她往电梯间的方向走。
他兴致不高,步子也就迈得大。
余光见她一边背单肩包,一边拉行李箱,还一路小跑紧跟自己。
她那细胳膊细腿,跑起来却像轻盈的风,很有劲儿,只是一路紧跟,她脸红扑了一些,又或许是解决了工作难题的缘故,她有些开心。
秦在水伸手:“箱子给我。”
“没事,不重……”
还没说完,他已伸手拿过。
男人的手掌宽韧,甚至还有些强硬,他手背上青筋绷着,挤占掉拉杆上的位置。
春好心尖儿一跳,被烫到般收了手。
“那好吧。”
她揣着手,嘀咕说-
走出写字楼,夜晚的风儿灌进胸膛。
四处灯光跟瀑布似的,从高高的大楼倾斜而下。
北京威严、肃穆,上海却通透,像一个个会发光的玻璃房子。
司机替她把行李放进尾箱。
春好坐上车,她看着斑斓的窗外,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玻璃上。
秦在水看见她那身影,觉得有些眼熟。
她小时候就爱贴着玻璃瞧外面,只不过现在人长大了,习惯倒没有变。
“看什么呢?”他声音莞尔。
“地标。”春好转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还没来过上海呢。”
秦在水:“地标挡着了,绕过去能看见。”
“噢。”
春好便又贴过去等着,车绕上大路,巨大的建筑也出现在眼前,她举起手机拍了好几张才消停。
秦在水也不打扰她,他静坐在后面,听她窸窸窣窣捣鼓的声音,竟也分外放空和安稳。
他们早已不是走在大山里,也没有奔波在颠簸的盘山公路上了。那些日子已经远去。
而她脸蛋也被霓虹罩着,像给她抹了脂粉,却并没有扭曲,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晶莹夺目。
春好拍完照从玻璃边挪开了,乖乖坐在座椅里:“诗吟在上海念大学,她说上海的熏鱼可好吃了。是炸了的,还是甜的。”
她说着,转向他,没想到他正瞧着自己。
春好一愣,她目光立刻散了,有些无处安放自己的视线。
“想去吃吗?”秦在水忽问。
“想呀。”春好爱吃鱼,“武汉那边要么直接烘,要么做阳干鱼,都是咸辣味的,我还没吃过甜的呢。”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秦在水的意思是问,现在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