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叙安讪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周权又道:“还有,燕王的人,你最好客气些。”
“秦王是说……”张叙安问,“那囚犯卫吉是燕王的人?”
“我说张一笛。”
“已经很客气了。”张叙安缓声道。
周权没再应答,径直步入了天牢。
司狱听了通报,也忙迎了上来,说道:“小的见过秦王!不知秦王到此是……”
“卫吉关在哪儿?”
“卫吉关在地牢里,只是……”司狱面露难色道,“此人是重犯,不好随便放人进去,万一上头问起来……”
当然了,秦王在盛国手眼通天,秦王执意要进,他们也t不敢拦。
周权说道:“万一上头问起来,你们如实禀报便是。”
“是是是。”司狱忙应道。
随“吱吖—”一声,地牢门开了。
卫吉昨日被捕之时,原已服了毒,结果又被大夫抢救了回来,此刻身体还很虚弱。案子还没审完,张叙安怕他真死了,便没把他扔回水池,而关到了一旁牢房。
地牢内密不透光,潮湿、血腥气很重,周权接过狱卒手中的火把,说道:“门关上,你们到外面去等。”
几个狱卒应了声:“是。”
周权走到牢房铁栅栏前,见卫吉正蜷缩在墙角,浑身湿透,身子微微战栗。
不知为何,他莫名想起了刚刚离开周祈安卧房时,周祈安那背对着他,缩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背影。
“卫吉。”周权叫了声。
张叙安离开后,卫吉再度半昏半醒,他所有的体力、精力都用来应对刚刚那一场审讯,此刻便只想昏睡过去。
若是能这样一睡不醒,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卫吉。”周权又叫了一声。
卫吉这才睁了眼,一回头,看到手举火把,一袭黑衣站在牢房外的身影。
“周将军?”
卫吉走到了铁栅栏前,盘腿坐了下来,那里有火把,竟有些暖。
周权下意识把火把放低了些,给卫吉烤火。
卫吉说道:“解药在……”他脑子昏昏沉沉,想了许久,脑子才像是搭上了弦,说道,“别院东边从前往后数,第三个院子,院子正房衣柜里有个抽屉,抽屉里有解药——如果没被官兵翻乱的话。”
周权听说了自己服用的解药,是拿猪试出来的,若有制毒之人制出的解药,效果或许会更好。
但这些天他服了江太医给的解药,感觉身体并无异样,便也没大在意。
“多谢。”周权说了句。
他也不清楚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或许只是替周祈安来看看他,顿了许久,他问了句:“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卫吉说:“给我一个痛快吧。”
“好。”
周权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栅栏内的卫吉,又把火把也递给他,便独自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