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吉又不知在筹谋些什么东西,他两次登门拜访,卫家家仆都说不在,提前约嘛,卫吉又说忙不见,他快要疯了。
周祈安刚拿起盖碗,便见大家呼啦啦地跪下了,他慢悠悠喝了一口,放下盖碗正准备跪,皇上便说了句:“起来!”
大家便又呼啦啦地起了身。
祖世德只觉得郁闷,他已经够礼贤下士了吧?为何大家还是畏畏缩缩,支支吾吾,有什么话也不说?
今日若不是康儿起了这个话头,工部是不是就不准备说这件事?
半年便可疏通,哪怕情况变了,需要一年、两年,他都会考虑一试。
祖世德说道:“把大家叫到这儿来集思广益,便是叫大家提提有什么我自己不知道、没想到的方法。有什么主意就都说出来,说说又不花钱!”说着,他猛咳了起来。
结果大家竟只是察言观色,顾左右而言他。
政事堂内已经就此事谈论了十日之久,大家都还是绕来绕去!
叶公公忙递上茶水,帮皇上顺背。
殿内沉默了许久,周祈安又开口道:“这位欧阳老先生,如今健康如何?”
关远山道:“虽年过七十,但健康还好,腿脚有些不便,需要拄拐,但也能走动。”
“在长安吗?”
“在郑县。”
“倒也不远。”周祈安道,“皇上,不如派车驾先把先生请过来,见一见。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者,许多问题他兴许看一眼便清楚了,倒不必事必亲躬。老先生若有意,便只负责把控大局,解决难点,其余事务都交给底下人去做。”
皇上说道:“就这么办吧。”
十五日后,老先生来了。
老先生白发苍苍,形若削骨,在两位公公搀扶下拄着拐杖颤巍巍走进了朝堂,正要跪,皇上便道:“快快请起,赐座!”
太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老先生坐下了,说了句:“多谢皇上。”
朝廷的意思他已知悉,说道:“这广进渠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
老先生声音太弱,只能靠公公在一旁大声传述。
欧阳楠继续道:“这广进渠,是前人耗时耗力,用血汗留给后世的财宝,当年一年不到便可疏通的事情,朝廷却不应允,就这样弃之不用,老身唯余心痛……”
“听闻当年广进渠可谓是川流不息,繁华忙碌,每年可以为朝廷运输五百万石粮!”说着,欧阳楠些许自豪地摸了一把小胡须,仿佛亲眼见过那场景一般,“当然了,现下的情况还要实地考察过后才能知道,不过老身愿尽绵薄之力,用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为皇上疏通此渠。”
听了这番话,皇上只觉得相见恨晚,直呼:“这才是朝廷需要的人才!”说着,又看向了关远山,“有这等人,关大人怎么才举荐给朕?”
关远山道:“臣有罪!”
皇上心情不错,说道:“举荐了便好,朕恕你无罪,朕还要好好赏你。大家认识各行各业的奇才,便都推荐给朕,一概都有赏金!”
大家连忙应是。
“皇上,”周祈安又道,“欧阳先生腿脚不便,这一路舟车劳顿,衣食住行是否要派宫人伺候,请太医随行?到了地方,也可以拿轿子、步撵抬着,好让先生少走些路。”
“还是康儿想得周到,这主意也是你提出来的,一块儿赏!就这么办!”
“谢皇上。”
欧阳楠也感恩戴德道:“草民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