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斯十分紧张,以为霍景盛只是看得认真。
许舒和却微微挑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把他送人那天,有想过今天吗。”霍景盛突然冷笑,声音低哑。
尼克斯没想到密友的儿子竟然这么直接、这么不客气。
最深的伤疤被当场无情地撕破,尼克斯气息紊乱:“那时…战争…我来不及多想…也许想过,也许没有…但为了让他活下去,送走他已经是我做得出的最好选择…”
霍景盛冷眼逼视她:“战争早已结束。”
“这么多年,你终于想起自己有个儿子了?”
许舒和咬住一根雪茄,没有剪也没有点。
只是眯着眼睛把霍景盛看着。
目光晦暗不明。
尼克斯从未感到灵魂如此直接地被审判、被拷问。
在战火纷飞的城镇和人巷战时,都不曾这般呼吸困难。她喘了口气,深呼吸:“我找了,霍。我找了我一直在找…可是那座村庄早被大火烧透了…我得到的分析结果都倾向于我的儿子…在那场大火里…”
“我曾经为此,不敢深入调查…这次,是你的母亲鼓励我…”
“懦弱。”霍景盛眼底的鄙夷如同实质。
尼克斯猛地捂住心口,像是被利刃贯穿。
许舒和轻声道:“霍景盛。够了。”
霍景盛的声音沉得可怕:“尼克斯。十八年了。”
“他即便在,也已忘记你。”
“你找他,是要为你的一己之私,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不,不是的!”尼克斯仓皇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是这样的!”
霍景盛上前一步。
逼得曾经杀敌如麻的尼克斯少将睁大眼睛后退。
霍景盛一字一顿:“如果他现在过得很好。”
“你就是打扰。”
“尼克斯。你想带走他?”
尼克斯不住摇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霍。”
“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
“我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如果必要,我甚至不会认他…”
“真是伟大。”霍景盛讥诮地勾起嘴角。
尼克斯揪着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但他是我的孩子!”
“我想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霍…我不是来带他走的。”
“我是来爱他的…”
尼克斯狼狈地重复:“我是来爱他的…”
“我是来爱他的…”
霍景盛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他沉默地审视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漫长的静默后,霍景盛终于开口:“那你不必找了。”
尼克斯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