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贝洛夫人和我说,安杰洛的名字,是他们初代首领的名字。之所以给他取这个名字,除了他们爱着安杰洛以外,还因为他和初代一样,有着和太阳一样的眼睛。”】
沢田纲吉说这句话时,眼睫微微垂下。
【“信使。”】沢田纲吉说,【“连接家族成员的纽带。他是蒙特贝洛家族几百年来唯一继承了初代能力的人,按理来说,应该带领他们走向另一个繁荣。”】
【“安杰洛是因为感受到我,才会到日本来的。”】教父在黑夜中抬起眼睛,注视着云雀恭弥,缓慢道,【“讽刺的是,明明安杰洛能感受到我,我却感受不到他。”】
寒暄声,恭贺声,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继承者们携带女伴翩翩起舞的乐曲。
薄薄的窗户好似隔绝了一切,又好似什么也挡不住。
二十多岁的沢田纲吉,光是一个眼神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他也再也没哭过。向来用轻蔑的眼神看他的人们开始变得察言观色,可沢田纲吉并未因此感到愉快。
那时的云雀恭弥等到沢田纲吉说完,这才看了沢田纲吉第一眼。
他问沢田纲吉,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吗。
沢田纲吉笑了笑,没回答这句,只是说,那云雀前辈当年又是为什么忽然想去学打架呢。
为什么后来警察在案发现场还发现了第三个人的血。
为什么安杰洛从学校带回来的仙人掌被人捡走。
为什么五岁的云雀恭弥在医院住了两个月的院。
为什么云雀恭弥讨厌弱小,讨厌群聚,总是说着讨厌草食动物的话,又说草食动物也有草食动物的生存之道。
云雀恭弥挑眉:【“哇哦,沢田纲吉,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
【“不是教训。”】沢田纲吉撑着桌子,站起身,【“是作为首领的责任。”】
橙红色的大空之炎在黑夜中摇曳,沢田纲吉抬起那双橙金色的眼睛,缓慢说道。
【“云雀前辈,您也是需要睡眠的。”】
云雀恭弥那时看了沢田纲吉一会,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草壁哲矢告的密。
回答沢田纲吉这句建议的是云雀恭弥的背影。
云之守护者一踏入宴会的场地,整个场所就寂静下来,云雀恭弥目不斜视,直到完全从彭格列离开,受邀来参加典礼的客人才面色微妙的窃窃私语。
云雀恭弥从不承认自己想念安杰洛,也不从不承认自己怀念过去。
就像他当年被算计时给出的答案一样,倘若有人大著胆子询问云雀恭弥关于安杰洛失踪这件事的感受,他也只会回一句【“我没事,除了自尊”】。
二十年前的玩伴而已,丢了就丢了。
拜托六道骸帮自己找人的时候,六道骸说,原来他的同情心已经蔓延到了这么久远的过去。
本应踏上返程意大利的飞机,此时的沢田纲吉却坐在了安杰洛的床边,注视着他手腕上的伤口。
不是同情。
他那时对骸的说辞是,那年的安杰洛还不太清楚“家族”的概念,是真的以为他还有云雀前辈,是所谓的一家人。
安杰洛是那时唯一知道沢田纲吉身上的伤不是平地摔出来的人,也是那时沢田纲吉唯一可以交到的朋友。
他们共享着很多没有告诉大人的秘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等妈妈睡着,安杰洛就趴在他的枕头边,试着练习日语。
沢田纲吉那时红着脸,对安杰洛说,日本不像意大利,[我爱你]之类的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安杰洛眨了眨眼,又问他为什么。
那对年仅五岁的沢田纲吉来说真是个很难的问题。
他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因为日本人比较容易当真]。
安杰洛若有所思,沢田纲吉看着他在被子上滚来滚去,没过两秒就滚了回来。
【“没关系。”】学到了新知识的安杰洛反而比之前更开心了点,【“我本来也爱哥哥。”】
小朋友哪里知道什么是真的爱。
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不一样,他从不避讳提起安杰洛的名字,也从不否认自己对他的想念。他十四岁的时候,甚至想询问波维诺,是否能将十年后火箭筒更改为十年前。
做这件事的结果是被reborn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