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似乎让他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推开婚房后,君轻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习惯性地去嗅闻他后颈处。
信息素好像突然间淡了很多,君轻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她竭力嗅闻,眉心紧紧蹙起来,一丝丝难以形容的不满足伴随着古怪的感觉蔓延开来,但很快那股感觉被压了下去。
鼻尖本能地又深吸几口,她喃喃道:“你洗澡了?”
明明以前她闻见韩明非的信息素会本能地烦躁,但是时间久了之后习惯了,现在淡了一点反而觉得不适应。
程序的警告声已经传遍整个身躯,韩明非稍稍错开些位置,后颈处的腺体被遮掩了下去。
他轻轻抬手,慢慢将手放到她的腰上。
这个动作似乎让君轻肉眼可见心情变好,刚刚在屋里那种有隔阂的感觉消散许多,“那会儿在屋里怎么啦,是不是人多拘谨了,你要是怕等我们结婚以后——”
她的话语一顿,血液像是凝固了。
冰冷的刀尖直直捅进腰腹的位置,她抬起眼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的视线终于从虚空中一点点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从刚刚开始,韩明非就避免和她面对面,甚至没有和她对视一眼,而现在在婚房内铺天盖地的大红色下,他的眼眸看起来更加乌黑。
宛如一潭死水。
“忘了和你说,”不知道血淌了多久,他才在静寂中慢慢开了口,吐出几个冰冷的字:“我反悔了。”
尽管在被捅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但是那一瞬间君轻的脑子还是空了一下。
“什么反悔?”她张开口,发出的却是干涩又颤抖的喘息。
韩明非的表情冷硬无情,望向她:“你听不明白吗,反悔了,不结婚了。你不会以为这段时间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君轻心脏撕裂般剧痛,她似乎能听见眼前的人在向她表达更加深层的含义,但组合在一起的字眼残忍到她一时半刻没有听懂。
她脸上的表情还算得体,慢慢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他:“你别抓这么紧,容易伤到手,我哪儿有问题你直接说出来,你放心,我跟你爸妈都保证过了,以后一定对你更好。”
但是韩明非面色依旧疏离,睫毛冷淡地垂下去,视线落在她腹部的伤口处。
刀尖推的更深,甚至在肚子里搅弄了好几圈,血液无声淌在地上,面前的人抬手捋了一下她的发丝,柔声道:“不好意思,我不稀罕,实话告诉你,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恶心,再往下演我要受不了了。”
没有一点声音。
空气像是凝滞了。
这句话让君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她身体摇晃了一下,刀刃撕开的皮肉让她在剧痛中挣扎了一下,很微弱。
韩明非用力按着她,不让她挣动。
君轻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内心的煎熬,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推开他,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声音:“不对不会的为什么?”
伤她的这把刀不是普通刀具,能够克制她的恢复速度。
肚子上被割破捅开的位置逐渐血肉模糊,韩明非脸上没有任何破绽,甚至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一丝愧疚和不安,他依旧从容,话语温柔却又残忍:“因为我记仇,谁让你以前对我不好,你不会都忘了吧?”
刀子像是顺着咽喉搅碎了整个肺腑,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脸颊和后背,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哭,但是此刻,滚烫的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甚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但是对着这张脸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你忍了这么久,都是骗我的?”
韩明非陷入沉默。
“我可以给你很多爱,你要不要?”
“就说你这人嘴硬心软,包爱我的。”
“想不想我,我告诉你我只想听一个答案,要是不满意我就把你的嘴亲烂,听见没?”
“很想你。”
过往在此刻化作利刃,划破血肉和骨头,身躯所有力气都在四散。
韩明非抽出特制刀具,擦掉上面的血,转身毫不留情离去。
只是刚侧过身,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
他停下脚步,无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