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克托姆在不知第几次向奥菲发起通讯被拒接后,终于被迫直接黑进了他的光脑。
彼时,奥菲和喀戎正在浴缸里。
维克托姆苍老的身影突兀地弹在了水汽蒸腾的浴室里。
于是,喀戎腾地一个翻身,直接将奥菲按进了浴缸。
奥菲被压在半透明的水底,透过一片片浮动的花瓣,他望见雌虫神情浓郁的脸庞。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漫着水汽,半阖着眼睑,凝视着他。
雌虫一定不知道自己有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
“好……咕噜咕噜咕噜……”奥菲脱口而出的话消失在水里。
好喜欢,想掏出来咽下去。
喀戎连忙将奥菲向上托了托,铂金色的发丝才终于能够在水面舒展开。
维克托姆毫无眼力见地开口:“小崽子,听我说,每个宇宙都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明天是双月同辉,我为此监测了整整三百个星年。双月共生的这一天,是我们宇宙能量潮汐最澎湃的时刻。”
只要那个‘眼睛’在明天出手,祂就抓不走我们任何一只虫。
但是我却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捕捉到祂跨维度干预时泄露的能量波动,成功进行反向定位。
只要我们的S级军雌,一起对那个定位进行空间跃迁,我们就能撕开一个通往祂老巢的稳定虫洞,冲进去,让祂们为自己傲慢的行为付出代价!”
奥菲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只是将雌虫拉低,贪婪地欣赏着心爱的虫,在有虫注视下,隐忍却不住为他而变化的神情。
不过他当然知道,这个角度维克托姆什么都看不到。
“……您……要去……当诱饵吗?”低沉的声音带着水汽扑过来。
奥菲把他拉得更近,近到几乎没有缝隙,气息相贴,伸出手掠过他饱满的胸膛,挤进他丰腴的灵魂,调情一样:“您希望我去吗?”
雌虫跟他截然不同,雌虫在这个世界灿烂又热烈的活着,不为权贵低头,即使身处逆境,也依旧乐观、坚韧、充满热情。
他有很多朋友,很多出生入死的战友,如果换成是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个诱饵。
可是奥菲始终认为自己自私又冷漠。
即使宇宙崩塌,他也只会将它视作全宇宙为他们爱情献上的浪漫殉葬。
成为救世主,从来不在他的虫生选项里。
雌虫俯下身,炽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无论如何,我会将每一天都当作世界末日去爱您。”
维克托姆依然不识趣地继续说:“定位我发给你了,那地方位置最高,宇宙能量最集中。
……你一定要去!
‘祂’已经铁了心要毁灭我们的世界,你也被打上了标记。
你不去,我们都要死。
去搏一把,至少你雌君拼命生下的蛋,将来或许还能见见这个世界的光。”
对了,记得好好保养翅膀,摆出脆弱又倔强,美丽又疏离,让祂看一眼就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把你抓回去裱起来的最好看的姿态……”
精神触手一把抽灭了通讯。
巧克力蛋糕又被缓缓按回了水里,可可流心与花瓣搅到了一起。
蛋糕开始柔软地溃散,随着水流缓缓沉浮,流心漫溢指尖,一圈一圈拖曳着暖昧的涟漪。
——
暮霭西沉,双月并悬。
虫族迎来了史上关注度最高的一次全星网直播,万千光屏同时亮起,几乎每一只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聚焦于那座直刺云霄的尖塔之巅。
他们的家园遍布着巨蜥肆虐的疮痍,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们曾经虔诚信仰的神明,那个伪神,一直以来窥视着他们,抓走了他们无数的雄虫,将他们的文明推向末路。
不久前奥菲将记忆中那座陈列室借助全息投影完完整整地复刻,并展示在全星网。
可以想象当时,这个因雄虫稀缺而畸形地尊崇雄性上千年的社会,所承受的震惊有多么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