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天塌了!
在这个因为雄虫数量濒危而面临种族延续危机的社会里,没有任何关于计划生育的概念,每一颗蛋都是珍贵的希望,可是奥菲一点也不想要这颗蛋。
医疗队长还在兴奋地絮絮叨叨:“太好了冕下!您和上将结合才这么短时间就迎来了血脉,这真是帝国之幸!您的虫蛋资质绝对非同凡响!建议您这段时间……”
他说着,忽然顿了顿,觑着雄虫的脸色,小心措辞,“…多多灌溉,确保胚胎获得最充沛的雄虫信息素滋养……咳,频率建议是,嗯…每天最好维持三次以上……”
奥菲艰难地发出声音:“它……会伤害我的雌君吗?”
医护虫愣了下说道:“绝对不会,上将的体质万中无一,强悍无比!”……就算是怀蛋状态下被捅个对穿都完全没有事情的。
喀戎微微一怔,雄虫担忧的落点完全出乎意料。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更加柔软的目光沉沉罩向奥菲。
奥菲罕见地忽略了喀戎的注视,满心都被那个陌生入侵者占据……就好像它正在贪婪地蚕食着他爱虫的生命力。
医护虫的话语丝毫没有安慰到他。
喀戎再次转头专注地凝视着全息影像中那个微小的光点,眼中的光愈来愈亮。
奥菲的世界旋转、破碎、下坠。
喀戎温和而周到地将医护虫们送出了门。
奥菲继续破碎。
喀戎转身回到客厅,轻轻将那具凝固了的雄虫身体圈进怀里。
奥菲恍恍惚惚,毫无反抗地被挪动。
喀戎扶着雄虫毛茸茸的脑袋,让他小心地轻轻靠在自己的小腹上。这里还很平坦,只有肌肉紧实的触感。
奥菲将一侧耳朵紧紧贴在那片温热的肌肤上。
起初是一片寂静,然后,微妙的水流声开始传入耳膜,偶尔还有更加轻微的咕嘟声,气泡在温暖的液体中轻盈地上浮,然后破裂。
很好听。
如果让奥菲形容的话,就像星尘在引力的牵引下,沉入星环深处的呼吸声。
奥菲闭着眼,世界好像更不真实了。
喀戎垂眸凝视着雄虫,铂金色的发丝蹭在他的小腹上,异常乖巧。
公寓的楼层很高,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毫不吝啬地倾泻在他身上,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梳理过那些柔软的金色发丝,又停留在他额头上的火焰纹上,轻轻摩挲了下。
巨大的幸福和宁静包裹住了他。
在确认了最重要的雄虫安全依偎在怀中后,连日来的紧绷和此刻由孕蛋带来的奇妙安稳感同时涌上。
他就这样在温暖的阳光和爱虫的体温中,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
奥菲依然恍恍惚惚。
太阳西斜,金色的光线拉长了室内的影子。
奥菲还是恍恍惚惚。
夜色渐深,霓虹灯光开始在窗外闪烁。
奥菲仍旧恍恍惚惚。
喀戎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雄虫已经换了个姿势。
雄虫跨坐在他身上,下颌搭在他的肩膀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后背,整只虫都贴在了他身上,体温通过大面积的肌肤接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雄虫似乎感觉到他醒了,贴着他脸颊的头轻轻往后退了退,直到鼻尖刚好能蹭到他的脸颊才停下来,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你可以不要它吗?”雄虫的声音闷闷的,瑰色的瞳孔直勾勾对着他的眼睛,睫毛险些刷到他的眼球。
是‘你可以不要它吗’,而不是‘我们可以不要它吗’。
微妙的用词差别。
大概又是雄虫那诡异的独占欲在作祟吧。喀戎有些无奈地发现,自己对雄虫这种不合常理又极端的反应似乎产生了一定的抗体了。
维持着被对方跨坐环抱的亲密姿势,他甚至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让雄虫靠得更舒服些,这才用平稳的声线回应:“雄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只雌虫会不想要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