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筹码雌君好像化掉了
绒毛刮来刮去,滋滋啦啦的。
雌虫浑身一颤,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走,意识被牵着下沉,只能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触角是虫最敏感的器官,上面的绒毛,每一根都拥有独立的感应。当它们在空气中颤动的时候,甚至可以感受到空中翻滚的尘埃的重量,远处细微的声音也能被触角接收到。
所以奥菲清晰地感受到了每一道褶皱的纹理、温度变化和摩擦时的声音,这种超乎想象的触感体验比摄入再多的药物都更加令他兴奋和迷醉。
一次似乎有点太短暂了,他决定要更仔细地观摩一下。
不可以厚此薄彼,两只触角都要湿哒哒的才公平。
而且要一起湿哒哒的。
……
悬浮车在家门口静静停泊了一天一夜,也不见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奥菲率先睁开了眼睛,他用力扯着自己那对湿漉漉,甚至尖端有些卷曲的触角,目光带着迟来的茫然,缓缓垂落在身下的雌虫之上。
雌虫软若无骨地陷落在被放平的过于宽大的座椅里,四肢松弛地摊开,骨节分明的手无力地垂落。
深色的发丝蔫蔫地贴着皮肤,透着一种被过度使用的脆弱感。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和额角颈侧凝结的细密汗珠,证明他还活着。
雌君好像化掉了。
奥菲小心翼翼地撤离,动作生疏地在悬浮车内置储物格里翻找着,取出清洁用的湿巾和药膏。
药膏点在伤口上的瞬间,雌虫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微不可察地蹙紧了一下。奥菲立刻屏住呼吸,收回手指,过了一会儿才敢放轻动作再次小心接近。
这是一个缓慢又虔诚的过程。
他还注意到自己过于亢奋时无意识抓握的地方留下的淤青,也一并涂上,心里满是懊悔。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揪着触角呆滞地回忆着昨晚自己疯狂的举止,一边回忆着,瑰色眼眸中混合着愧疚与深深眷恋的光越来越亮。
——
喀戎的意识从滚烫的温泉般的梦境里一点点挣脱出来,沉沉的虚脱感依旧包裹着四肢百骸。
最先苏醒的是嗅觉。
鼻腔中飘来的并不是预想中的汗水味,也不是昨夜最熟悉的被强行灌注到极限的,来自雄虫的浓烈又霸道的信息素味道。
淡淡的药香透过柔软的被褥,丝丝缕缕缠上来
喀戎缓慢地掀开眼睑,视野还有些模糊,但足以分辨出自己正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一张温软的被子里,身体干爽而温暖。
窗外透进来的晨曦,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的浮尘,它们在光束中缓缓舞动。
他在卧室的床上。
往常他醒来的时候,雄虫通常都满足地窝在他颈窝或臂弯里,呼吸绵长,睡颜如同餍足的幼兽,长长的眼睫覆盖住眼底所有的疯狂与占有欲。
可是现在却不见雄虫的踪影。
所以,雄虫替他清理过,还替他上了药?
他能感到清凉感像一股清泉,流淌过他昨晚几乎被灼烧殆尽的部分。
即使他从不怀疑雄虫对自己的依恋和爱意,此刻也不免感到讶异。
身为一只军雌,他早就习惯了承担所有战斗后的伤痛处理和生活的琐碎。
在虫族森严的等级体系里,作为伴侣中“守护者”与“照料者”的角色几乎刻在基因里。
即使是最恩爱的伴侣,能让雄虫偶尔关怀一下伤势都算得上是恩赐,更别说让一只高贵的雄虫冕下,在事后亲自一点一滴地擦拭他沾满汗水与信息素的身体,还要小心翼翼地为每一处伤痕涂抹药膏。
雌虫垂下眼帘,将被子拢得更紧了些。
门忽然轻响,奥菲端着冒着热气的粥碗走了进来。袅袅的蒸汽中飘散着谷物的清香,温暖又朴实。
晨光洒在雄虫精致的面容上,那双瑰色的眼眸在看到他时瞬间点亮,星辰坠落在他的眼睛里。
雄虫走近床边,俯下身在他的眼角轻柔地印下一个吻。
然后更多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鼻梁、嘴角,每一个都小心翼翼,喀戎在雄虫的眼中看见了一丝罕见的无措,还有几乎察觉不到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