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戎俯身,高大的影子将床上的雄虫笼罩。他伸出手,拇指带着点轻佻而熟稔的力道,在雄虫微微颤动的眼睑上,轻轻刮了两下。
然后,他才低下头,嘴唇印在那两扇刚刚被惊扰、微微张开一丝缝隙的眼睑上。
他的吻很轻,很快,左右各一下。
“雄主,”低沉的嗓音贴着眼皮传来,“我今天……要去参加军部的联谊会。”
粉色的眼瞳倏然睁开。
雄虫立刻从床上坐直,眼神都变得危险了起来。
“……是我没有喂饱您吗?上将。”
喀戎的身体被瞬间溢散的信息素冲击得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他还保持着俯身的角度,勾着嘴角悠悠开口,声音竟比刚才还要松弛几分:“这个嘛……这个问题……是不是更该问雄主,您自己呢?”
话音甚至还没落下,他的骨翼就猛然展开,以极快的速度从敞开的落地窗飞出,连悬浮车都没取,直接振翅飞向军部。
他赌自己S级军雌的体质,在没佩戴抑制环的情况下,还不至于脆弱到被雄虫隔空拽回床上再爆炒一顿,即使以奥菲那夸张的精神力也不行。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
第七军团指挥室,
喀戎的骨翼收敛,缓缓蛰伏在军装之下。
他姿态慵懒地陷进宽大的转椅,手指随意地划拉着眼前的光屏,注视着家中各个角落的实时监控画面。
直到所有的画面里都看不到雄虫的身影,他才慢悠悠地起身去联谊会的宴会厅。
——
军部宴会厅。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信息素和昂贵的精神舒缓药剂的气息。
喀戎一进门,目光就扫过全场,迅速锁定一只穿着绛紫色礼服的雄虫。他正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与几位军官周旋。
棕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棕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看似温和的光泽——德米·卡萨斯,B+级雄虫,社交场上的体面代表,背地里以折磨雌虫为乐。
德米的目标很清晰:托尔少尉,隶属第七军团的年轻A级军雌。
托尔的站姿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的精神海濒临崩溃,急需高阶雄虫及时疏导干预。在这场弱肉强食的联谊中,他几乎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德米微笑着向托尔靠近一步,姿态优雅:“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来第七军团的训练负荷远超预期啊。来,让我看看……”
残忍的戏谑在他眼中转瞬即逝。
一股针对性极强的B+级精神力悄然释放,带着恶意和压迫,狠狠刺向托尔的精神海。
“唔……”托尔猛地一颤,闷哼出声,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差点栽倒。
就在德米眼中那丝暴虐即将彻底取代伪装的和善,准备用言语施加最后一根稻草,强迫托尔当众请求他的帮助时,
“德米阁下。”
喀戎低沉平缓的声音响起,他无声无息地介入两虫之间,高大挺拔的身躯将痛苦得几近虚脱的托尔牢牢挡在身后。
德米面色一变,棕眸闪过一丝阴鸷与迟疑,语气顿时冷下来:“军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喀戎微微颔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尤卡立刻上前,双手奉上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合金盒子。
喀戎接过盒子,动作随意,手指搭在盒盖上,仅仅掀起一道小缝,就懒懒地又扣上,没有丝毫解释内容的打算。
“托尔少尉不慎冒犯了阁下,这是我们军团的一点歉意,希望阁下宽容些。我手下这些军雌,确实有些……不太温顺,配不上阁下的耐心。”
德米脸上的笑意僵住。他盯着那只盒子,迟迟没有伸手,“军团长好大的面子啊,随便一个破盒子,就想把我打发了?”
德米对奥菲恨得要死,连带着看喀戎也相当不顺眼,他话锋一转,眼底逐渐浮出恶意的光芒:“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喀戎上将……你今天怎么也亲自来这个联谊会了?难道是……”
“家里那位尊贵的奥菲·蒙特冕下,满足不了你吗?”
话音落下的德米却没有看到预想中对方恼羞成怒的场景,相反,那个雌虫竟露出了一个灿烂到刺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