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来者身上时,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来的虫是第一军团的上将塔尔森。
这位年仅三百出头,正值黄金年龄的军雌,素来以野心勃勃与侵略性极强的社交风格著称。
“听说你们军团长今天复职?”塔尔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鹰隼般扫过空荡的办公室,脚步毫不停顿,径直走向唯一一张转椅。
他甚至没有看尤卡一眼,伸出手慢条斯理地划过光洁如镜的桌面。
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显然被细心打理过。
“我来慰问慰问。”他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坐下,双腿交叠,军靴搭上了桌沿,宽大的皮质转椅因为重压而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尤卡正要发作,门口光线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堵住了门口。
喀戎逆光而立,肩线平直,银灰色的军装整洁挺括,熨烫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几缕不羁的发丝垂在额角,衬得他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深沉。
他的目光穿越室内空气,静静地落在塔尔森的脸上。
两位上将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塔尔森眼中快速掠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随即被带着审视兴味的笑意取代。
他不但没有收起脚,反而更为放肆地向后倚进椅背,双臂抱胸,笑容张扬:“喀戎上将,好久不见。这些日子……”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喀戎露出的脖颈、手腕、面颊上逡巡,试图找到传闻中伤痕的蛛丝马迹,
“我的雌子,给您添麻烦了。”
尤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目光也在喀戎身上反复扫视,裸露的皮肤光洁有力,没有青紫,没有破损……至少明面上没有。他稍稍松了口气。
喀戎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不紧不慢地抬手,解开了军装上银亮的扣子。他将厚重的外套脱下,露出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线条饱满流畅的肌肉在灯光下格外有压迫力。
直到他将外套挂好,才终于转向塔尔森。
琥珀色的眼眸沉寂无波,声音也沉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确实是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所以,第一军团打算如何赔偿我——和我的雄主因此遭受的精神损失?”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塔尔森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向上挑了一下,眼中的欣赏刚来得及浮现,办公室的门就突然被打开。
一道身影闪过,尤卡刚要阻拦,就被无形的精神触手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一只金发的雄虫砸进他们老大怀里,铂金色的发丝扫过军雌的下颌。
“雄主?”喀戎错愕地托住挂在自己身上的雄虫。
忽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您的头发?您怎么了?”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奥菲那头被剪得参差不齐的铂金短发,琥珀色的瞳孔锐利地扫过奥菲的脸颊和颈侧,似乎在寻找伤口。
奥菲没有回答。
他死死箍住喀戎劲瘦的腰身,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去一样,不管不顾地把脸深深埋进雌虫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雌虫的气息。
更让塔尔森和尤卡瞳孔地震的是,雄虫的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喀戎的后腰上游移,指尖暧昧地擦过军裤包裹下绷紧的腰侧,最终若有似无地停驻,掐握住那紧实饱满的臀肌。
空气死寂。
“雄主,”喀戎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无尽的耐心。
他毫不犹豫地回抱住怀里散发着狂躁气息的雄虫,宽厚的手掌抚上他短促又有些扎手的金发,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来这里?”他反复低声问着,语气不急不缓,完全无视房间内其他两位军雌的存在。
奥菲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用额头和脸颊更用力地摩挲喀戎颈侧的皮肤。
喀戎不再追问,他直接将身上这只大型挂件像无尾熊一样托抱起来。
就着这个亲密到极致的姿势,他稳健地向后退了两步,用军靴后跟“咚、咚”敲击了两下塔尔森正在坐着的转椅的脚轮。
迫于雄虫在场,塔尔森只能僵硬地迅速站直身体,向那团埋在喀戎怀里的铂金色脑袋微微颔首:
“冕下,日安。”
话音刚落,话音刚落,他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骨攀上后颈。
那只被喀戎抱在身上,露出小半边脸颊和一只眼睛的雄虫,目光正越过喀戎的肩膀,毫无阻碍地钉在了自己脸上。
那一点也不像生物该有的眼神,冰凉,空渗。
压迫感扼住他的咽喉,却又狡猾地避开了正在安抚雄虫的喀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