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的手背在身后一时也不敢从许明棠脚
底下抽出来,“姐儿,我知道的都交代了……”
两张纸轻飘飘擦着她的鼻尖落在她眼前的地上。
手腕被踢了踢。
刘二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两张纸,她认的字不多,但也能看出来是两张药方,什、什么意思?
“一个是被你打的人的药钱,15文,我还多赔了她30文,一个是我店里伙计的药钱,50文,凑个整,就一百文吧。”
凑整是这样凑的吗,明明是同伙的医药钱怎么也归她出……
刘二的手都在抖……欲哭无泪,她哪里拿的出一百文啊……
她哭丧着脸道:“姐儿,我没钱啊……我要是有钱我也不去接王家的活啊!”
“能拿得出来多少?”许明棠睨她。
刘二反复摸了摸,扣扣搜搜地只摸出七枚铜钱。
许明棠伸手把铜钱无情地收走,“零碎不算,还欠一百文,去给我打工还债!”
“什、什么?!”刘二又被强行凑整,又零碎不算的,暴脾气上来,才支起身子要找回场子,被许明棠眼神一扫,瞬间颓下来,语气弱了不止九成:“全听姐儿的安排……”
“换身干净衣服,头发梳整齐,把脸洗洗!”
刘二不敢不听,巴掌大的屋子里,刘二在许明棠的注视下,局促地换衣服,洗脸梳头。
天知道她多久没拾掇自己了,家里连个镜子都没有,只能胡乱着凭感觉束发。
许明棠上下扫了一眼,不算满意,好歹有个人模人样了,勉强接受了:“之后还债的每一天,比起今天只能好不能差。”
“是……是……”
“叫什么名字?”许明棠正在纸上写东西。
“刘二……”
许明棠停下笔,瞥她:“问你名字。”
刘二应激反应地缩了下肩膀,“刘……乐之。”见许明棠还盯着她,胡乱解释:“就是那个什么敲钟敲锣的乐之。”
“钟鼓乐之。”
刘二听了,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姐儿也念过书呢!”
许明棠没理她,把刘乐之三个字写上去之后道:“把这个签了,手印按了。”
刘二半认半猜看出来是一张欠条,一百文三个字她还是认得的,敢怒不敢言的签了字。
按手印时家里没印泥,就见许明棠对她笑了笑,捏着她的手指往她嘴角一按,待血指印按在纸上,刘二才后知后觉感到嘴角的刺痛。
臭娘们!真不是个东西!刘二心里暗骂。
“走吧。”
刘二战战兢兢地跟在许明棠身后往店里走,烧饼店已经重新收拾好了,但被刘二一闹,生意显然受到了一些影响,客人零零散散的没几个。
见许明棠回来,还带了个人,大家一时没认出来人是谁,直到刘二在许明棠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开口:“我错了,我今天不该借酒闹事,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刘、刘二?”周妍言诧异。
“你还敢来!”周婶气得不行,她侄女为了保护店里不受损伤,自己却受伤了,还是东家人好带着去看诊了,不然指不定自己得疼多久!
“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刘二话才说出口,后腿就被人踹了一脚,没什么力道,但刘二再清楚不过是谁踹的,没回过劲的手腕子还生疼着可不敢再触霉头,语气软了不少,“您大人大量,是我错了……”
周婶冷眼看刘二,不解地去问许明棠:“东家,您怎么把她找来了呀?”
“她欠我钱,叫来做事还债,该给她做的活计就给她做,”说完她又去看刘二,道:“你一天工钱十文,在这做十天,哪天出问题了,我就哪天请你喝酒。”
最后两个字落得轻飘飘的,刘二这下不光手疼,嘴也疼了:“知道知道……”
“哎呀,姐儿,您在这呢!我给您把人约好了,您现在有空去瞧瞧吗?”伢商正巧这时候进门来找许明棠。
“有空,走吧。”许明棠看了眼柳白余,还是对周婶道:“她就交给你了,我晚点再回来一趟,但凡她有半点不上心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