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渐响、渐远去,空气里沈明旎的香味渐渐消失了。
她知道,沈明旎走了。
至此,顾清才睁开眼,心底松了口气,但又舌尖发麻,嘴唇发肿,双目空洞地看天花板。
那么温柔的沈明旎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她以为沈明旎骗她两个月就已经是极限,没想到沈明旎竟然还给她下药,还将她锁住,限制她人身自由。
她觉得陌生,觉得可怕,觉得愤怒。
这样冷漠狡诈无情的沈明旎,用刚刚那个吻,把她心里不想承认的那些喜欢,耗尽了。
然而这显得她更可怜了。
因为她只是沈明旎想要囚起来的替身,沈明旎根本不在意她那些可笑的喜欢。
所以她连苦肉计、连示弱、连装病,都对沈明旎无用,不会换得沈明旎的任何同情。
顾清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后看周围,和睡前没有变化,她还是身处这装了很多杂物的地下室里,左手腕上仍然连着一条晃起来哗啦响的铁链。
但也有了些变化,脑下多了枕头,身上多了条羊毛毯,茶几上多了水、点心、水果和书,还多了一个iPad,不用想,iPad肯定不能联网。
地上多了一双拖鞋,鞋面上刺有沈明旎的名字。
真可笑,沈明旎还把这拖鞋拿过来了。
眼睛似乎已经恢复八、九成,顾清低头看拖鞋,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被沈明旎气好的,一定是。
顾清踩着拖鞋缓慢站起来,还好,睡了一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不再软绵绵的,先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后,顾清坐到床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先仔细看铁链,思考是否有摆脱这铁链的可能。
然而没有。
虽然她快要成为SS级Alpha了,但她也不是大力士,不太可能把那么粗的罗马柱给弄断。
那么她只能从夹断铁链入手。
可沈明旎那么聪敏周全的人,根本不可能在她周围留下任何工具。
铁链作罢。
那就只能逼迫沈明旎把钥匙给她,或是抢,或是偷,或是诱。
无论如何她不能伤害自己,不能弄伤自己的手,她以后还要弹奏乐器。
或许还可以想办法让沈明旎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借此对暗号,让母亲来找她。
冷静应对,别失去理智,总有漏洞和办法的。
还有不能吃沈明旎给的东西,不能喝沈明旎给的水,不能再被下药。
顾清想得差不多了,稳住心思,拿起茶几上的书看。
“是想好对策了吗,宝贝儿?”
楼梯那边忽然传来沈明旎的声音。
顾清不可置信抬头,沈明旎穿一袭香槟色的吊带长裙,抱臂倚墙,挑眉看她,目光平静,嘴唇有伤,好像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她很久。
“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沈明旎:“从你刚睡不久。”
顾清:“……”
“以前我就很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顾清,看你睡觉,我心里有一种很浓烈的幸福感,很希望能这样看你一辈子。”
顾清头皮发麻,低头不理。
过几秒,她听到脚步声离去,沈明旎又走了。
顾清抬眼看墙上时间,四点。
她刚刚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小时,可能因为被下药了才睡这么久。
顾清需要转移注意力,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书名叫《绝叫》,倚着床头看,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被震撼得竖起了汗毛,看得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