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嗯。”
沈明旎察觉到了顾清的反常,但她只当作是顾清差点摔倒后的难过沮丧,她一下下地温柔轻拍顾清:“好,睡吧,清清,做个好梦。”
沈明旎轻拍顾清,试图哄睡难过沮丧的顾清,却慢慢地,沈明旎自己先睡着了。
她太疲惫了,疲惫到身上的筋骨都发软,这三天来,她除了一日三餐和日常打扫房间,几乎每分每秒都在陪伴顾清、照顾顾清,而她晚上还要画画,她又没让潘老师过来给顾清上课,她一直没能补觉。
夜里,顾清忽然醒来。
虽然醒来,但顾清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她静听声音,发觉没听到沈明旎的呼吸声,意识到沈明旎好像不在身边。
顾清翻了个身,装作无意的样子向旁边摸去。
空的。
位置也是凉的。
与此同时,顾清听到有一个细微的电流声,她屏息听,来源是床对面的墙壁上,她记得那边有个插座,之前一直没插过东西,怎么会突然有电流声?
是……隐形摄像头吗?
想到这五个字,顾清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顾清一动不动等了一百秒,她再次装作无意的样子翻身,同时又听到了电流声,好似还有细微的咔哒声。
就像摄像头在捕捉动态画面一样。
顾清后背后颈很快又渗出一层汗。
她之前睡眠质量很好,睡得很沉,多数都是一觉到天亮,只有少数几晚夜里醒来过,恰好都遇到沈明旎不在床上的情况,沈明旎都是很快就回来了,她问沈明旎去哪了,沈明旎每次都说睡热了,去楼下喝冰水了,她从未怀疑过什么。
直至此时。
顾清闭着眼,等待沈明旎回来,边忍不住开始回忆她被沈明旎接回家后发生的种种。
那些她从未在意过的,但细想却不正常的种种。
沈明旎骗过她吗?又骗过她多少?
画室里的沈明旎耷拉着犯困的眼睛,熬得眼尾都发了红,又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困得要命,但不能睡,她一次两次用薛诗沈妙芙的钱给顾清看病也就罢了,不能长久用这钱给顾清看病。
如果顾清一直不好,她就得让薛诗出面帮她解约,她出去拍戏赚钱治顾清的眼睛。
短期内,她还是得靠画画继续赚钱。
面前画布上还是约约的画,她姐看她把约约画得不错,又约了两幅。
她姐应该还不知道画手是她,不然会出手更阔绰。
手机忽然提示有动态画面,沈明旎摘下手套拿起手机看,见是顾清翻身往旁边摸索,她立即脱下有颜料的衣服,换上睡衣,悄声下楼。
回到卧室,沈明旎悄无声息地上前搂住顾清。
顾清没有出声询问沈明旎去哪了,她闭着眼,只当自己还睡着,她沉沉地呼吸,边闻到沈明旎身上较睡前多了一种味道,像油漆味,但不刺鼻,比油漆味温和,多了些植物油味道……像是颜料的味道。
床对面挂的那幅蝴蝶油画,仔细闻,就是这个味道。
听脚步声,沈明旎是从阁楼匆匆过来的。
她上次突然回来,沈明旎不在房间,沈明旎说她在阁楼看影迷的信。
阁楼里,只是信吗?
为什么会有颜料的味道?
翌日早餐吃药时,顾清如法炮制,说自己口苦,让沈明旎帮她在粥里面加点糖,在沈明旎转身去厨房时,顾清做了个往嘴里放药的动作,微微仰头喝水,同时将药片放进裤子口袋里。
“吃完药了?”沈明旎拿着糖罐子回来问。
顾清:“嗯。”
沈明旎笑:“加半勺还是一勺?”
顾清:“半勺吧。”
沈明旎给顾清加了半勺糖,搅动着粥问:“怎么会突然口苦,是不是有点上火了?要不要让医生给你开点降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