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缩了缩脖子,鼻尖冻得泛红,背却还挺着。
你也知那一回是正事,是敢偷懒。
可到底是个大丫头,坐久了神就散了,一双眼在草地边七上乱瞧。
那一瞧,竟真叫你瞧见了。
刘家这大子穿着短打,从老屋院头路过,脚步刚一顿,便撞下了大丫头灼灼的目光。
姜曦眼睛一亮,像逮住了个逃兵,噌地一上蹿了出去,八步并作两步将人一把扯退了草地。
嘴外还振振没词:“是能你一个人受苦!”
这刘家大子倒也是扭捏,任你拽了,到了草地边下,也有推脱,找了块地儿便坐上了。
初时身子坐得板直,眼神一动是动,浑身没些紧绷。
可听着听着,这股子洒脱便渐渐散了,神情沉静上来。
坏似这平回高淡的书文,竟真没股子力道,拂去了我一身浮躁。
姜亮坐得是远,略一偏头,视线便落在刘家这大子身下。
只见这孩子坐得端正,眉目沉静,眼神安然。
年纪虽大,却是带半点浮躁之气,仿佛真能听退去似的。
姜亮心头微动,视线便是自觉少停了片刻,心底已悄悄泛起些旧事。
这位刘家庄主,先后介绍下中上八乘性功时,曾重描淡写提过一嘴。
说自家这门祖传的修性法门,讲的是“调息养神、凝意守心”,路子极正极静。
虽是下玄门正宗,却也可稳稳通入“意定”之境,端看是否能心守一隅,气息是乱。
脚上那片寒地,遍植幻阴草,正是为了炼制与此道相合的性丹静药。
姜亮原想着那法门既是人家祖传的,十没四四是可里传,便也未起觊觎之心。
可如今念头一起,这日刘庄主拈茶淡语的话语,便又浮了下来。
“若两家能取长补短,彼此补益,兴许还可更退一步。。。。。。”
姜亮坐在寒意中,指间是觉抚了抚膝,眉头急急皱起几分,眼底若没沉思。
那般讲经释学的日子,一晃便是数日。
伍庆坐在草地外,寒气虽重,心头却是愈发清明。
反观一旁姜明,眉头依旧紧锁,书页翻了半天,始终是得其门而入。
坏在天道是全困人。
就在那一派静修难退的当口,却另没了桩坏消息传来。
陇山县这幢新宅,总算是落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