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鼻子又开始泛酸。
盛礼笑了一下:“怎么,不听盛哥的话了?还是说不想认我?”
“谁说的!”程泽小跑着过去,“你永远是我哥。”
盛礼揉揉程泽脑袋,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快上车,脸冰凉。”
程泽眨眨眼睛,重重‘嗯’一声。
上了车程泽才看清盛礼脸上的伤,盛礼别过脸,“他们伤的比我重。”
程泽强硬掰过盛礼的脸,盛礼嘴角青紫,脸颊有几道血口,程泽嘴角不由紧绷,盛礼看得分明,安慰道:“一点小伤,我没事的。”
“盛哥。”程泽低下头:“是我害了你。”
“瞎说什么。”盛礼捏程泽后颈,迫使他仰头:“不要多想,好不好?”
程泽垂下眼帘,瘪着嘴巴不说话。
盛礼沉默良久,然后降下车窗,风把盛礼的声音吹得异常干涩:“是我太心急了。”
“也许不该那么快坦白。”
“我,我太心急了。”
程泽想说些什么,但他看着盛礼温润的侧脸,没有发出声音。
“本性是很难改的。”盛礼往前探了探身:“阿泽,我想抽一根烟。”
没等程泽回答,盛礼已经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烟,咔哒,红色的火苗舔上白色烟管,盛礼对着车窗吸了一口,白雾刹时消散在夜风里。
抽完半根,盛礼才徐徐说道:“本性难改,就像阿泽是直男,不能接受男性,就像我喜欢阿泽,一辈子不会更改。”
瞬间,程泽的心抽搐了一下,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然后毫不怜惜地抓挠,把一颗心揉得皱巴巴,把心里的血全挤出来为止。
滴答滴答,那是眼泪落下来的声音。
程泽看着盛礼:“哥。”
“嗯。”盛礼笑着抹去程泽的泪:“阿泽,不要害怕我。”
程泽定定望着那一抹红光,笑了一下:“哥,我也想抽一口。”
盛礼探过身,把烟递到程泽嘴边,程泽低下头,就着盛礼的手吸了一口。
“会吗?”盛礼将手收回来,也吸了一口。
程泽点点头,又摇摇头,两个人各自对着左右车窗,吐出烟雾。
黑夜静谧,明月高悬。
盛礼淡声道:“沧海可变桑田,时间能改变一切。”
“什么意思?”程泽不解。
盛礼笑:“做你自己就好了。”
“不要去想那些麻烦事,不要去管周荷庭,章洛生或者时蕴玉。”
程泽哑然,“那你呢。”
“也不用管。”盛礼莞尔一笑:“我相信自己。”
程泽听得云里雾里,盛礼将烟嘴扔进盒子里的烟灰缸中,“回家吧。”
“好。”
虽然不明白盛礼的意思,但程泽知道,他叫盛礼哥,那一辈子都是哥,这一点也不会更改。
此后的几天,两人像平常一样相处,可程泽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很细微,不容易察觉,可回到头一看,你会惊呼一声:我去,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泽不愿意这种变化发生在他和盛哥身上,所以每天都很积极和盛礼聊天,“哥,我们什么回学校?”
盛礼想了想:“明天就走吧,我怕赶上高峰期,到时候堵车。”
于是第二天清晨,两人踏上回H市的路,回到学校,程泽犯难,他还能住在宿舍吗?在宿舍和章洛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免尴尬。
住到盛哥那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