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苏安分明没有打他,陈柏的面颊还是莫名的红了。
陈柏摇了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安,你如果动手,一定有必要的理由,或许像上次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陈柏的脸更红了,在他苍白肤色的衬托下,艳丽的像是光明城的玫瑰。
苏安都有些震惊了:“那种特殊情况,不会经常出现吧?”
陈柏的喉结滚动一下:“是,不会……那、也或许是我做错了很严重的事,严重到,你认为必须使用这种方式教导我。”
说出这种可能时,陈柏黑色眸子颤动一瞬,又很快的冷静:“我学东西很快的,安,不会让你生气到需要使用这种手段。”
第60章荣光和野心短暂生命中的荣光#不服不……
当初陈柏受伤,在光明城的医院恢复,苏安照顾探望期间,两人也零零碎碎的聊了一些话。
其实就包括,陈柏神志恍惚的时候,那句“打我”的呓语缘由。
诺拉陈打陈家杨,但从来不会对陈柏动手,甚至几乎没有亲自管教过他。
“打他”,才是重视,“不打”,反而代表着无视与冷漠。
这种差别待遇,让陈柏潜意识里期盼、甚至祈求这种大东式的,家长带着轻微暴力的“管教”,作为童年的弥补。
所以陈柏现在,这乍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说法,其实算是有迹可循。
但即便是这样,苏安也认为陈柏说出的话,十分不可思议:“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就是主动把刀锋交到别人手里?”
苏安张口:“你对所有有好感的女人都会这样吗?”
像是从盛夏被扔进寒冬,陈柏刚才还泛着嫣红的脸,因为她的话,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
他嘴唇翕动着,声音都透着艰涩:“不,我只对你……你是不一样的,安……”
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悲惨了,如果是从前的苏安,这时候大概已经开始惭愧不安,或许还会惊慌道歉。
但现在的苏安,却能轻易的保持冷静,甚至可以继续质问:“不,你之前说过,只是要你母亲的安排,你都不会反抗。”
“是、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甘愿、也不会主动……”
陈柏有些惶然,分明很急迫,却还努力控制神情语速不至于太过失态,尽力说出最合适、最能证明自己的言辞:“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这样,那只是为了妈妈的意愿……只是合适、我只会尽到最基础的义务……”
莫名熟悉的话语。
隔了这么久,陈柏这句“合适”、“义务”,让之前世界那个面目模糊的影子,又在苏安心底重新浮现——
【我们很合适,如果结婚,我会对我们的家庭负责。】
另一个世界里的陈家柏,在简单的几次见面之后,同样出于家里的意愿,对她说出了几乎同样的话,承诺以后会对她尽到最基础的义务。
陈柏、陈家柏,果然就是不同世界里的,同样的人。
眼前的陈柏已经说不下去了,真心被质疑,却无法自证,看着苏安冷漠的神色,他几乎都有些绝望。
直到回过神的苏安淡淡开口:“我短期内,没有结婚组建家庭的打算,不论和谁。”
陈柏怔怔看着她,还有些小心,但并不意外:“嗯。”
苏安强调:“你不介意吗?这个‘短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
陈柏反而有些疑惑:“你还很年轻,传统观念的女性,在三十至五十之间步入第一次婚姻,是大多数的选择。”
所以苏安说的十年、二十年,也是正常的事。
苏安诧异:“那你……”
这么久的时间,到时候即便她真的想结婚了,也未必会选择“年老色衰”的陈柏,他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柏低头:“boy不能孕育生命,想要离开母亲进入家庭从来不容易,需要很努力的争取,也未必能够成功。”
但真正的男人,不会因此放弃,我要于昏晦的海水、汹涌的波涛中寻找光芒,用勇敢、坚韧、与智慧,抓住那唯一的渺小的机会,那是我们短暂生命中最闪亮的荣光——
这是威斯校歌里的句子,陈柏见到听过到许多次,但直到现在,才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于自己的意愿,“想要”干过什么事。
苏安是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