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务舱里提供的洗漱用品不会很差,也都是某大牌洗护就是了。
苏安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着脸上湿漉漉的自己,没有面膜、没有防晒,没有修眉,没有化妆——
皮肤没有那么细腻了,冷白皮也变得深了一点,没有睫毛贴、眼线笔、美瞳修饰的眼睛看起来不大、也不水汪汪,看起来亮而冷淡,肆意生长的眉毛比记忆里粗了一些——
她一点也不“精致”,但看起来多了很多“人”气。
十几秒短暂出神之后,苏安很快清醒,擦干面上的水珠,随手化开一团润肤霜,一边在手脸抹匀,一边转身回到了座位。
陈柏看到她回来,也早早起身避到了过道。
公务舱的座椅很宽敞,陈柏又并不胖,其实他就算好好坐着,也不影响苏安进去自己的座位,只要侧着身子就好。
苏安抹着双手:“谢谢,不起来也行。”
陈柏看了看她,低声开口:“没关系。”
等到苏安落座,看到小桌板上的水杯,他又解释:“我给你要了一杯柠檬水,少加了一些冰。”
苏安顿了顿,缓缓端起水杯,又说了一声谢谢。
飞机上湿度低,人待一晚,嘴里都苦涩的难受,一杯少加了一些冰的柠檬水,就格外的恰到好处,不会太刺-激,但刚好能把从一夜的不适中清醒过来。
真细心,平常真看不出陈柏是这么会照顾人,还是这就是威斯新郎的素质?
随着降落时间接近,机舱内渐渐热闹起来,在同学的笑闹聊天中,飞机平稳落地。
————
高卢的气候还算舒适,气温也似乎比大西更凉快一些。
比起大西那种大都市特有的的紧张感,眼前这座有浪漫与时尚之都美誉的光明城,明显要更加自由、散漫一些。
在去邦索的路上,苏安看到的每一位路人衣着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状态也很自信,用色和图案张扬而大胆,仿佛丝毫不受身份束缚。
比如短裤,在大西,默认短裤是小男孩儿才穿,成年之后的boy,就需要换上更正式的长裤。
但在高卢的光明城,这些“默认”似乎都不存在,头发花白的老年boy,也会穿小男孩儿样式的花色短裤,搀着身旁的女伴,笑容幸福。
苏安还看见好几个年轻boy,穿着英格兰风格的格子裙,可能是今年的流行。
大概真的是在新世界待久了,苏安现在也觉得boy们又细又直的腿,搭配过膝袜,在裙下的确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连齐亚女这种留着胡子、在大西总会招来独特眼光的年轻boy,在这里也一点不觉得突兀了,反而像是什么独特的风格,一路上遇到了两位女士的关心和安慰——
她们认为这个可怜的boy一定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实在是很可怜。
长相更加出挑的陈柏就更不用说。
虽然他一路上都是低垂着眼,一副丧丧的微死感,但浪漫的本地女人,似乎就是很喜欢这种带一点忧郁气质的典雅boy。
陈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苏安就也看到了各个年龄段的女性和他搭讪,在邦索附近等待修整时,甚至有一位五十多岁,打扮考究的女性,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支玫瑰想要送他。
陈柏摇头,说NO,对方还不肯离开,又夸张的把自己的丝巾系在了玫瑰枝上。
陈柏听她说完,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这位女性才有些失望似的耸肩,转身离开。
苏安有些意外:“你会说高语?”
新世界里有十分成熟的翻译眼镜,戴上之后,不熟悉的语言就可以像字幕一样浮现在眼镜下方,即时翻译,反应和准确度都十分不错。
只是翻译眼镜到底和装饰性的平光镜不一样,笨重、也不太美观,加上路上的声音嘈杂,大家都没有佩戴。
苏安刚才就完全没有听懂那位女士的话,陈柏却似乎很熟练。
陈柏开口:“在学校时学过一点,只是最基础的社交用语。”
事实上,不止高语,世界使用率排名前几的语言,他都会一些,但也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并不精通,学校只教普通的社交辞令,除了夸赞、问好,就只够谈一谈天气和孩子爱人。
再深入、更专业一点就不会了,因为不需要——
这种程度的交流,已经足够他们站在配偶身边,当一个漂亮且贴心的高级花瓶,不丢威斯新郎的脸面。
像是看出了苏安的好奇,陈柏垂着眼,帮她翻译:“她叫我枯萎的垂头小玫瑰,想要请我喝一杯咖啡。”
他显然不太想细说这个,虽然还是对她解释了,但声音干巴巴的,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苏安莫名的有点想笑,又问:“那你刚才又说了什么,这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