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让她找个机会还是要跟路青提前打个招呼。
别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回头知道了叫人寒心。
路意浓答了声好。
她垂着头吃饭,看起来无比乖巧。
李茹锦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作为母亲,自然是能感觉到女儿的变化,她身边大概是出现了那么一个人。
路意浓经常要拿着手机回消息,或是晚上起夜路过也能听见她的房里还在说话。
但是女儿没说破,她也能只当做不知道。
只有一次,从二楼上下来,听到大堂的李沛无聊在问:“姐夫问,你什么时候让他上门。”
路意浓烦心地回:“你到底是谁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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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景从升职后就忙碌起来,她业务基础差,底层知识储备不足,有大量功课要补。
路意浓在校资源多,经常也帮忙借一些相关的书籍,或者留意着校内课程和讲座。
在甘景时间方便的时候,就喊着她一起去蹭课。
甘景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拼劲,有时匆匆来去,就在路上啃个手抓饼。
她的某些地方总让路意浓想到路青。
不知为什么,这个冬天,姑姑那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甚至她发过去的拜年短信,也没有回。
这很不寻常。
问章榕会的时候,他只说一切正常。
“过年的时候,章太太的架子还是足得很,”他不说更多,“也就那样。”
或许是恰巧,在终于决定去改名的前天,她接到了路青打来的电话。
路意浓到了西鹊山,走进别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异常的萧条之感。
房子里所有的佣人都状态松散,草坪似乎没有打理,缺水都泛了黄。
屋内的很多陈设的摆件都撤空了。
她不明所以,听到餐厅的动静,寻过去。
望见路青穿着粉色丝绸的裙袍,举着红酒杯,指挥着工人摘下墙上挂的油画。
“姑姑。”她喊了一声。
路青回头看见她,笑了笑:“你来啦。”
这会儿半下午,路青却已然是喝多了酒,她面色酡红,脚步虚浮,热情地招手:“来,跟我上楼。”
她随着路青去了主卧。
这是她第二次进来,与第一次已然大不相同。
房间里杂乱地扔了许多盒子,衣服鞋子就这么扔在地下。
茶几上摊开好些首饰,路青坐在沙发上,抬眼示意她:“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留下。”
“您这是在做什么?”她问。
“章榕会没有告诉你吗?”
路青抿了口红酒,歪头笑,“我要打包滚蛋了。他让的,没告诉你吗?”
路青欣赏了几秒她此刻无措的表情,缓缓放下了红酒,交叠双腿,单手托着脸,才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姑姑的家,很大,很好看。”路青模仿着她那时天真的语气。
“这才过去几年呢?我现在,就要把这个房子给章家未来的女主人让出来了。你当时想过这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