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招呼:“我来找路小姐,她在吗?”
“路小姐?”
“这几天,都不在的。”
“就那天吃早餐的时候……”阿姨说得模糊,“后面就没见了。”
章榕会那些天也都没来公司。
他在线上通过秘书发号施令,司内诸事有条不紊地办着。
公司内部最近在进行大量的洗牌和换血。之前私下里买码过章太太,同她有过一些往来的高管,都被遣的遣、调的调。
章榕会手段雷厉风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直接交由人事上门谈判
或赔偿。
司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小章总不出面大约是为了躲那些老人的求情吧。
甘景只能这么想。
两个星期后,她接到了一则出差的通知。
在G市。
甘景在那终于见到他。
章榕会西装革履,参加政府签字仪式,黑色的定制西装衬衫,完美地贴合修长的身形,远远瞧上去也是言行举止风度翩翩。
签字时握着笔的手被投到大屏幕上,而后镜头上摇,最后定格在那张几乎没有笑意的脸。
身边的同事惊呼着小章总绝了,一直疯狂地拍照。
章榕会年纪轻轻,大权在握,已然又脱胎换骨,有了再不同以往的气场。
签字仪式后,甘景回到酒店。
乘电梯时,看到好几个穿着正装戴着白色手套的人,捧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从专用的隔壁的电梯上了顶楼。
甘景站那看了一会儿,又被旁边的同事推进了面前已经打开的电梯门。
她回到房间,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喊了餐,打开电脑就准备加班。
酒店内线电话响起时,她还以为是前台。
直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迟疑地问她:“甘姐姐——你能不能来顶楼一趟?”
十几分钟后,甘景默默按紧了包,敲了敲面前的房门。
很快门被打开。
路意浓穿着睡裙,是光着脚跑了过来。
她没有穿内衣,屋内窗帘紧闭,开了几盏射灯,床边近乎铺满了玫瑰花。
甘景没来及打量,外面有人走动过来:“路小姐。”
“滚!”
路意浓抬手砸了一旁的杯子,呵住将拧开的门。
“麻烦给我吧。”时间紧迫,她看着甘景。
甘景沉默着将药盒从包里递过去。
路意浓将药盒剥出来,只留下了一片锡纸板,握在手里:“这样就可以了。谢谢你。”
那天晚间还有个签约仪式的晚宴。
路意浓被章榕会带在身旁,他扶着她的腰,自然地对旁人介绍:“我女朋友,路小姐。”
路意浓在那刻,想起了总是在人群中交游自如的路青。
她又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摆设、一个装饰,一只女人背的包,或是男人戴的表。
眼前是酒店十几米高的深蓝色水族箱,里面游弋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漂亮的热带鱼。
据工作人员介绍,这规模在亚洲排得上前几,光是造价就在千万以上,能最大程度地为鱼群仿拟海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