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一边吐雪沫一边骂叶宸:“你真偏心,他往我脸上扔雪你不管,我一打他你就松手了。”
陈则眠从后面冲上来,朝萧可颂追去:“我帮你揍他。”
萧可颂大叫一声,躲在陆灼年身后,求饶道:“别别别,分个队吧,不要都打我。”
雪天地滑,陈则眠冲得太快,一个滑铲把陆灼年和萧可颂同时铲飞,三个人摔成一团。
苏遥跑过去扶陈则眠,结果在陈则眠摔倒的地方也滑了一跤,整个人原地起飞,打保龄球似的撞翻了刚爬起来的三人。
陈则眠往后一仰,摔进了陆灼年怀里。
陆灼年护着陈则眠的头,超不经意地把苏遥推到了萧可颂那边。
萧可颂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谁砸在了自己身上,下巴一铲啃了满嘴雪。
只有叶宸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萧可颂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捂着腰:“哎呀,腰扭了,腰扭了,叶宸快来拽我一把。”
叶宸后退两步:“不去。”
萧可颂奸计失败,连滚带爬地扑向叶宸,抓着他裤脚硬给人掀翻了。
五个人粘了满身残雪,又狼狈又快乐。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几个人心里虽各有偏向,但打着打着就敌我不分,除了自己以外见谁打谁。
漫天大雪,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交错纵横成他们不灭的青春。
陈则眠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
然而事与愿违。
聚散匆匆,人永远无法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新春的氛围尚未消散,漫长的寒假看不见结尾,可有些人却即将暂别于他们共同的旅程中。
苏遥要转学了。
确切地说不是转学,而是出国留学。
送苏遥去机场的那天,京市的天阴沉沉的,零星地撒了几粒小雪。
盐粒似的雪沫碎得像冰,还没有落在脸上就化了。
苏遥紧紧握着陈则眠的手,好像只要抓得足够用力,就能将那些短暂又美好的时光牢牢抓在手里。
他睫毛湿漉漉的,不知是雪粒还是眼泪:“我还没有给你弹过琴,陈则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千万、千万不要把我忘了。”
陈则眠安慰道:“别难过,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苏遥轻轻摇了下头:“外婆把我和妈妈接到国外,就是想让我们和国内的一切彻底划清界限,我不会再回来了。”
苏家母亲家书香门第,世代清流,凡是来路不正的钱是一分都不会用的。
当年苏遥父母离婚后,母亲将彩礼都退了,本想斩断与苏家的关联,却不想苏遥父亲出事后,还是牵扯上了她的孩子,为了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她最终决定远离这片伤心地,带苏遥去英国伦敦的外祖家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离国,苏遥很清楚无论他多么思念京市,也没人会带他回来。
陈则眠说:“没关系的,我也可以去看你。”
苏遥抬眸看着陈则眠:“陆灼年说得对,你就是个骗子,总是会答应别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陈则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