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动静有点吵,而且光很晃眼。
陈则眠戴上耳机,随便播了首助眠音乐,又把兔耳朵盖在眼睛上。
微弱的橘色灯光下,脸上盖着兔耳朵的陈则眠比毛绒玩具更像只小兔子。
陆灼年忍不住轻笑一声。
陈则眠掀开兔耳朵:“大晚上不睡觉笑什么?”
“外面吵,有点睡不着,”陆灼年目光落在陈则眠怀里的玩具兔上:“换兔子了?”
陈则眠把兔子藏在被子下面:“早换了,你才发现吗?”
陆灼年说:“这和你开学时候带来的那只……好像也不一样。”
陈则眠坐起来,探身从柜子里摸出只兔子,抬手扔给陆灼年:“我有好几只,每次和床单被罩一起换洗,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搂着试试,人睡觉就是要搂着东西才有安全感,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陆灼年把兔耳朵盖回陈则眠眼睛上:“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陈则眠想和陆灼年闲聊两句,但兔耳朵上就像抹了迷药,他还没想好要聊什么话题,就先睡着了。
第二天英语课要考单词,陈则眠还没有背,本来想早起半小时背单词的,但也失败了。
英语课是第一节课,靠自己俨然已是无力回天,陈则眠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灼年身上。
“一会儿你把字母写大点,别连笔也别写你那花体,”
陈则眠用铅笔在桌面上写了几个长单词:“短的我抄你,长的我自有准备。”
也不知是不是抄单词时偷感太重,刚听写到第三个单词,英语老师的高跟鞋声就缓缓逼近而来。
好在陈则眠座位靠窗,可以用左手撑着脑袋,往右边偷瞟陆灼年的听写纸。
也不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是命运捉弄苦命人,平常他背得滚瓜烂熟的时候,老师考单词时从没注意过他,就今天没背,偏偏老师还总在他周围晃来晃去。
惊心动魄地活过了单词听写,老师点名要背课文时陈则眠眼前又是一黑。
他只是昨天一天没有好好学习,竟然就又要考单词又要背课文,这简直是对身心的艰巨考验。
在英语老师第三次问出‘whocantry’的时候,陈则眠和老师对视了一眼,差点就被点起来背课文,还好陆灼年挺身而出,主动‘try’了,他才勉强逃过一劫。
一节45分钟的英语课,简直有半生那么长。
下课铃打响的瞬间,陈则眠如获新生,发誓今晚一定好好做作业,还让陆灼年监督他背课文。
陆灼年侧头看他:“不是不想学了吗?”
陈则眠说:“又想学了。”
陆灼年淡淡道:“晚上你就不这么说了,到时候我管你,你又不服气。”
陈则眠发誓绝对服气,还给陆灼年写了保证书。
才写了两行,萧可颂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陈则眠吓了一跳,扯过英语课本挡住保证书,转头看向萧可颂:“你怎么来了。”
萧可颂伸出手:“我蛋糕呢?”
陈则眠‘哦’了一声,从书包里拿出模具盒:“稍微有点不成功,你凑合吃吧。”
萧可颂打开模具盒:“这还不成功?还是大理石纹理呢,你挺有审美。”
陈则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瞥了眼蛋糕,疑惑地‘诶’了一声:“诶?陆灼年,你看这蛋糕,好像能脱模了。”
陆灼年试着推了推模具,发现昨晚怎么都不凝固的慕斯,竟然真的凝固了,登时颇为惊讶,诧然地和陈则眠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可置信。
陈则眠将蛋糕倒扣过来,用盒盖当底,缓缓将慕斯蛋糕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