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一扇磨砂玻璃门发出声响。
滑门总是那样不牢固。
无论滑扣锁得有多紧,总是容易松动。
而磨砂门上印着的流水画作却极为艺术。
那是交叠着的模糊不清的人影,深深浅浅幻化做一幅水墨画。
高山流水。
水流激荡。
奇峰怪石。
最后安奕竹的手按在磨砂面上,留下一个手掌印,像平常留下签名一样。
……
郁谷秋睡意朦胧地睁开眼,这两天也没机会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沉沉,睡到现在。
但是看一眼床头的闹钟,竟然也才早上四点。
窗外的太阳都还没有上班,她先醒了。
精神上休息充足,身上却酸痛无比。
她转头就看到安奕竹在身边,半蜷着,手脚都抱着她,像一条大蟒蛇。
郁谷秋没着急叫醒安奕竹,只是闭上眼,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她还没想好怎么把安奕竹锁在家里更好。
直接把画室计划取消吧,改成小黑屋就很好,把她锁在里面不让她出门。
每天可以晒太阳,可以画画。
每一段饭都由自己做好了,送给她吃。
郁谷秋想着想着,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的恶趣味。
她拽了拽被子。
现在的她情绪彻底被抚平了。
她有不满。
不满在于,她也意识到,自己离不开安奕竹,偏偏这次的事情有安奕竹掺和进来。
她不能接受自己已经重视安奕竹到能影响判断的程度,安奕竹却有可能对自己并不真心。
但现在这种不满,没有了。
行动是最真实的。
无论是安奕竹最开始的疯狂,暴力,还是后来的温柔,小心。
都向郁谷秋好好转达着她的心意。
有些话说了,郁谷秋未必会相信。
但有些事做了,郁谷秋是冰山,却不是木头,她是能感受到的。
这或许就是很多人的婚姻能做到床头吵架床尾合。
她们妻妻之间也是,灵魂的配合跟身体的配合都缺一不可。
安奕竹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自己。
郁谷秋看着安奕竹唇角还没消退的破皮印记。
她戳了戳安奕竹柔软的脸,提起嘴角的肌肉,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虎牙从唇下露出来。
在郁谷秋愣神的瞬间,随之而来的是安奕竹自己露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