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看起来,反而显得他,更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大部分时候,他表露出来的模样,都是意有所求的、预谋已久的。
在巫萤晚面前,亦是如此。
比如他隐忍着哭腔,哀求巫萤晚:给他一个机会对她好一点的时候。
他心底最汹涌激荡的念头,才不是什么苦涩或哀怜。
而是一些卑劣下流的、毛骨悚然的爱。欲与吞噬欲。
他想像毫无理智与人伦的野兽那样,噬咬她纤细的血管、白洁的肌肤。
用自己的口涎与她的血液,为这场烈火焚身般的情事,做下标记。
再比如刚刚,巫萤晚邀请他继续。
他心底那些阴暗潮湿的、狂躁炙热的爱欲,几乎都要化为火山岩浆喷涌而出。
可他的眼神,却是清纯的、仿佛一无所知的。
蔺寒时处处玩弄着心机,便要承受失去信任的风险。
这是他后来才想通的道理。
……
换好衣服出来,巫萤晚乖乖把退烧药吃了。
然后又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愣神。
她还在不断思索。
今晚自己的言不由衷和口是心非,与蔺寒时的反应,是否有所关联。
蔺寒时还没走,坐在沙发上处理他自己的事情。
他知道巫萤晚想让他走。
但他总觉得不放心,想再等等,确定她退烧了再离开。
蔺寒时不看她,只说:“你先睡。我不吵你。”
巫萤晚沉默。
他还以为她这么快就睡着了。
突然间,便听到她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声音:“蔺寒时,你过来。”
蔺寒时闻言,走过去。
巫萤晚用被子蒙着半张脸,眼神一丝不苟地盯着他。
她一脸再明显不过的试探表情,干巴巴说:“上床,要继续。”
蔺寒时懒得理她的胡言乱语。
他俯身,替她将被子掖好,轻声哄道:“快睡觉。”
“不要。”她像个哄不好的小孩。
蔺寒时无奈一笑,坐到她床边,问:“你到底想怎样?”
她猛地扫开被子,朝他张开双臂,无比认真道:“我要继续!蔺寒时,我爱你。”
巫萤晚故意反着说的。
还祭出了最后那句大杀器。
如果自己又扑过去抱住他,那她就可以确认——自己今晚的混乱与癫狂,就是来自于蔺寒时的心绪变化。
蔺寒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眼底却无甚波澜。
良久,他声线平稳地说:“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