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心痛的时候,身体仿佛会暂时忽略其他的痛苦。
蔺寒时此时几乎感觉不到发情反应带来煎熬,注意力全落在这铺天盖地的凄惶上。
整个人好似被关在一个长满荆棘的笼子里,他刚鼓起勇气动了动,便被扎得鲜血淋漓,只好心惊胆战地缩回去。
蔺寒时不争气地想,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当着残废,一个人当着奴隶,然后一个人背着身份秘密,在一群A中厮杀。
小孤女不带企图的靠近,也注定了她毫无留恋的离开。
他根本就没与任何人建立羁绊。
他永远都是一个人。
蔺寒时似乎再也隐忍不下去,缓缓躬起腰,几乎想要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可他一动作,腹内便立即传来一阵带着节奏的颤栗,动两下,停一下。
就好像是他的宝宝,隔着肚皮在轻轻拍门,每拍两下,就停下来焦急地呼唤他一声。
拼命地向他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鲜活的生命力,让颓丧的蔺寒时瞬时清醒过来。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在耳边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现在……感觉怎样?”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蔺寒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被刻意遮掩掉的兴奋。
他认出来了,这是霍荞。
正处在易感期的女A,霍荞。
蔺寒时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徐徐抬起头。
“霍小姐。”这一次,他的称呼变得绅士恭敬。
霍荞优雅地站在他面前,含笑着望向他。
就连蔺寒时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双眼已彻底变成猩红色,赤目几欲流血。
看起来却并不可怖,反倒有种被凌。虐后才会有的邪气。
还有他抵在墙上的那只手,仍在无意识地骨指捏紧。
因身体虚弱而略显苍白的手背,此刻青筋交错暴起,仿佛碎裂的乳白色瓷釉。
霍荞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不仅是手,现在,他整个人都是破碎的。
霍荞抬了下手,代替蔺寒时向那个亲卫发令:“你回去吧。”
亲卫当然不听她的。
直到蔺寒时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才听令退下。
霍荞内心得意,她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戳穿真相:“蔺寒时,现在……需要我替你戴上手套吗?”
来势汹汹的发情反应,让蔺寒时手腕上的腺体不堪重负。
他确实非常需要一双手套。
蔺寒时知道自己的拒绝没有意义。霍荞已经识破了他的假A身份。
“谢谢。”他伸出手。
他沙哑的声音,让正处在易感期的霍荞心悸。
耳朵像被细软的毛刷刷了几下,酥酥痒痒,又说不出的舒服。
蔺寒时观察着霍荞的细微变化。
也许是另有企图,今晚的霍荞,比之在基地要少了几分盛气凌人。
易感期的表现也更加明显,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几乎算得上违和的温柔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