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悔特意回来,不是想从外人那里得知隋秋天的小秘密。而是因为她向来对除隋秋天之外的人有着很强的戒备心,她那张照片是对外公开的,有心者上网一查就能查到,如果隋秋天因为隐私泄密而收到什么莫须有的威胁,那是棠悔不希望看到的。
大部分时候,棠悔都对每一个陌生人抱有最坏的揣测。这是她的习惯,也终究无法改变。
但……
“她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如果她亲自过来把事情说得足够清楚,那就无所谓了。
“是我的恋人。”
或许是出于某种曾经棠悔所看不起的、觉得幼稚的、那种与某个人相恋之后就想要大大方方公之于众的心理,又或许是出于她足够自信,认为自己如今有资格,也有资本可以保护她的心理。
棠悔没有吝啬说出这句话。
说完之后。
她礼节性地对因此而愣住的店主笑了笑,转身,拄着盲杖,脚步放慢,稳稳当当地往隋秋天的方向走过去。
隋秋天应该是早就在眼巴巴等着她了,但也因为她的嘱咐,或者是因为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被看轻,所以老老实实地守在原地。
只是。
在棠悔快要走到的时候。
隋秋天长长舒出一口气,也像是把两只手都伸过来接她一样,对她说,
“棠小姐,我在你身前两步的位置。”
出自照顾她的习惯。
她每次都会给她报出很清楚的方位,让棠悔可以顺利找到她,或者是找到可以稳步前进的方向。
“笃——”
棠悔拄着盲杖,辨别她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近一步。
“笃——”
两步。
“笃——”
盲杖被收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温暖的,可靠的手。
托扶起她的掌心。
将她牵在手心里。
棠悔感觉到肩膀被挨近。
也感觉到——
隋秋天在那个时候实实在在地舒出一口气,像握着一颗珍珠那样紧紧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犹豫一会,像是做出什么决定那样,对她讲,
“棠小姐,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把你的照片设置成手表的壁纸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很有理由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要学习你怎么笑,想要搞清楚笑容的弧度到底要有多少才好看。”
“现在我又想——”
棠悔猜,隋秋天可能又埋头学习了什么恋爱小技巧,觉得自己要坦诚,也要时常去回溯爱发生的时间和场所,还要时刻复盘自己的情感。
也猜,在棠悔前去处理自己无处安放的防备心的时候,隋秋天在思考是否要对她完全坦诚。
她的恋人比任何人都要奇怪,也都要可爱。
“我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你。”
隋秋天牵着棠悔的手,慢慢地带她往前走,“不过也有可能……”
说到这里。
语气变得更羞涩,“是比那个时候,还要早一点。”
其实棠悔也不太擅长如何当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