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以为是棠悔,想要奋力挣脱。
但不是。
这个人是穿了防护服的程时闵,她过来,紧紧抱住隋秋天的头,带着哭腔对她说,
“秋天,我带你回家。”
骤然,隋秋天挣脱的力气全都卸掉,她很安静地待在程时闵怀里,听着程时闵慌张地哭诉很多,最后失去力气,也再次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隋秋天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因为模糊中她看见——窗外竟然已经在飘雪了。
雪对曼市的孩子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但隋秋天看着那些缓缓在玻璃窗外打转的雪片,觉得这很像是假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因为在睁眼之前——她还在那个名字很像是饮料的游乐园里,躲在很晒很晒的太阳下面,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吃着冰淇淋。
但醒过来,她又感觉到真实的很冷。
所以她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糊涂的人。可能这也是棠悔认为她不再适合当保镖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的那些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总之。
程时闵应该是把她从白岛带了回来,让她住在曼市一家医院的VIP病房里面。
但她不知道——
程时闵是哪里来的钱付一天三千五百块的住院费。
不过,直到这场雪落下来,她都没有再见过棠悔、苏南、房思思和江喜……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好像,在山顶的生活,只是发生在很遥远的、完全不真实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这些人都不见了。
只有程时闵在她旁边,很关切地摸摸她的头,问她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反应。
隋秋天摇摇头,说没有。
然后她嘶着声音问,“棠悔小姐呢?”
“你现在先好好修养,等出院了,我带你回潮岛。”程时闵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
好似自己根本不认识“棠悔”这个人,她变成一个隋秋天一觉醒来就失去记忆的人,自顾自地给她整理着被角,“等这场雪下完,我们就一起回家。”
隋秋天觉得她的态度很奇怪,也觉得她每天不工作在医院里照顾自己也很奇怪。
她问她为什么不去工作。
程时闵很平静地对她说,“因为我辞职了。”
隋秋天愣了愣,张唇。
程时闵躲开她的视线。
声音压得很低,
“你也辞职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必要去想的事。”
“为什么要辞职?”隋秋天不是很能理解她的行为。
程时闵笑着摸摸她的头,“因为想跟你一起辞职回老家啊。”
“表姐。”
隋秋天躺在病床上,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程时闵嘴角的笑敛了一下,“你可能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知道你的意思。”隋秋天的伤还没有好全,多说一点话就容易冒冷汗。
但她还是一边咳嗽着,一边坚持把自己要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说下去,“你是你自己,我也是我自己。”
“我辞职,和你是不是辞职没有关系。如果你要跟着我一起辞职,我会觉得你很奇怪,也很不喜欢你这种行为。”
她躺在被子里面。
很温顺地对程时闵说,“我不想,而且本来也没有必要承担这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