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她偶然间刷到旧新闻,看到自己在六年前出席的那场新港口现场活动的照片。
那年。
曼市很罕见地下了场大雪,还正好在那场活动时落得最大。
但可惜棠悔看不见。
所以她不像其他人面露激动,只冷冷清清地站在一把为她撑开的黑伞下。
黑伞被一只手腕细瘦的手撑着,手的主人站在她后侧,面容模糊,同样身穿黑衣,比棠悔稍微个子高一点,看上去很肃穆。
那时。
为她撑伞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很怕她被雪淋到,所以撑伞的手也始终偏向她这边,还用手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护着她。
而棠悔那天听见很多她不想听见的声音,本来心情不太好,所以她记得她那一整天都没有笑,眉眼也总是阴郁幽怨。
但可能是因为那场雪很大,以至于身患眼疾的她,也感受到了雪的来临。
又可能是因为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的那个人,跟在她身后很小声地说——棠小姐,你放心,现在这里没有人敢小看你。
停了一会。
又颇为自豪地补充——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应该很凶。
所以照片定格。
棠悔在笑。
而为她撑伞的、那个说自己很凶的人变成虚化背景。
是二十岁的隋秋天。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隋秋天就这样成为她每一张照片里的背景。
棠悔盯着照片里隋秋天朦胧的身影。
想了想。
还是将这张看不清人脸的照片存在了自己手机里-
房思思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来,便第一时间迎来了隋秋天的笑。
隋秋天向来是个性格温和的保镖,虽然很少展现笑容,但对她们四个秘书也从来都友好善良,不因为自己是棠悔身边的老人,就在她们面前摆什么架子。
反而,与很多老油条比起来,她更像是某种新生的、初始化的、未经过社会化驯养的人。
就算是偶尔行为古怪,但也没办法让人觉得讨厌。
所以房思思只好耐心地朝她笑了下,“秋天小姐。”
“房秘书。”隋秋天也朝她微笑点头,“棠小姐没什么事吧?”
“没事。”房思思回到工位。
落座,声音从硕大的电脑屏幕后传出来,“就是喊我整理一下过去的新闻图照片。”
隋秋天愣住。
刚想说些什么——
手肘突然被撞了一下。
第一时间。
她迅速用掌心捂住自己的腕表。
“哎,不好意思。”苏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撞到你了吗?”
隋秋天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腕表之前调低了触感反应,便稍微松了口气。
但也没有立即松手。
只是对急着去处理事情的苏南摇了摇头,说,“没事。”
“真的没事?”苏南又问了一遍。
像是想要走,但又不是很能放下心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