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润之的眼睛眨了眨,坦言道:“她若为难我,我便辞官,若是她依旧不放过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宋瑶被他大逆不道的话逗笑,轻轻叹了口气,“此事等你好了我们再细细商量。”
宋瑶对朝中的情况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肯定不像他说得这般简单,在这个封建时代,与天家作对,定是没有好下场,最好是寻一个两全之法。
陆润之抱住了她,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他这病属于心病,心结解开,加之宋瑶陪在身边,病情很快好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像是重新活了一样,眉宇间生气勃勃,充满了少年气。
陆润之在府中昏迷两日的事情早就传开来,宋琼和李容二老一直提心吊胆,直到陆润之安然无恙的消息传来,他们才放下心来,一道去探望了陆润之,关怀了几句。
离开后,又将宋瑶叫了过去。
李容道:“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
宋瑶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李容上下打量了她,觉得自家女儿最近神采飞扬,不似寻常,便直接问了,“你们这是和好了?”
宋瑶便承认了。
李容跟宋琼俱是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喜的是他们老宋家终于又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婿,惊的是还是之前的那位,身份还更高贵了。
惊喜过后,宋琼忧心忡忡,“可是润之的身份,恐会引起祸端。”
李容听到这话,也望向宋瑶,“是啊,阿瑶。”
宋瑶气定如山,“无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听她这么说,二老也不再有意见,他们女儿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相信她会解决的。
李容的心定下来,便开始操心了,“你们先前和离,现在是不是要重新办婚礼,润之的身份不同往日,这婚礼可是要早早地准备。”
宋瑶笑道:“爹爹,不用操心了,不用重新办婚礼。”
李容皱眉,“这怎么可以。”
“我跟润之的妻夫关系尚在。”
宋瑶淡定地丢下一句话,令二老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李容:“什么?!”
那他以前的操心算什么。
第94章
因着生病,陆润之索性递了告假的折子,这么些年,他一心扑在朝政上,兢兢业业,从没有休息过。
皇帝体恤他的辛劳,便允了他半个月的病假,叫他好好休息,还特地派了太医院院首,带了珍贵的药材,亲自去陆府看诊,足以见重视。
然而老太医去了后,陆府的下人却道丞相大人并不在府中,在宫侍的询问下,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丞相大人在宋府。
宫侍又去调查了一番,如实回去复命。
皇帝听闻此事,拿折子的手一顿,挑了挑眉,“你是说陆润之在宋瑶府中?”
宫侍战战兢兢,“是。”
皇帝默了半响,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宫侍下去以后,皇帝却皱起眉头,手指在放在折子上敲了敲,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从陆润之去了江南开始,他的心就没有在朝政上,皇帝从一开始就得知陆润之有与生俱来的政。治洞察力,否则也不会力排众议,扶他坐上丞相之位,如今河清海晏,天下繁荣,少了不了他的功劳。
皇帝也有所耳闻,陆润之作为丞相,深受百姓爱戴,她曾提出纳他入后宫,许他贵夫之位,一是担心他权势声望过大,朝中一人独大,无人制衡,若日后有异心,恐难设防;二是她隐约察觉,陆润之对他前妻主余情未了,他那前妻主是个富可敌国的商人。
一个是权势滔天的臣子,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商人,若二人旧情复燃,但凡一人有了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给陆润之问过诊的太医说他作为男子,身子亏空,恐难受孕,皇帝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依旧有所忌惮,是以近年来,不断培养新人,逐渐从陆润之手中分权。
陆润之自然察觉到皇帝的意图,只是他仿佛没有任何波动,甚至可以说毫不在意,甚至对分走他权势的臣子倾囊相授。
皇帝观察许久,才终以确定,陆润之一点也不贪恋权势,他似乎渴望放权,也是,他曾在三年前朝政日渐走上正轨的时候,便递了辞官折子,当时陆润之被几个言官弹劾,她以为他是负气辞官,便将人留下,现在想来,恐怕是真的不想坐这个丞相之位了。
近几个月,陆润之是愈发没有将心思放在朝政上了,偏偏他颇具天赋,在政事上十分通透,总能提出意想不到的解决办法,正中她的心意。
皇帝一直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思考陆润之的动机和打算,却忘记了他是个男子,士之耽兮,不可脱也,哪怕是陆润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