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撇嘴,“你骗人。”
若刚开始她说不懂,沈竹还能信一两分,可这两年她对他的疑惑都能指点一二,哪里还能说不懂。
见他不悦,宋瑶笑了笑,评价道:“你的琴轻快活泼,明媚张扬,带着一丝少年气,无忧无虑,而那人的琴,如寒涧清泉,山中雪松,孤高寂寥。若实在要论喜欢,我年纪大了,自然是喜欢明媚轻快的少年气,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且行知。”
沈竹喜笑颜开,“那我以后多弹琴给宋姐姐听!”
宋瑶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茶楼用了晚餐,才乘马车返回府邸,月凉如水,将马车的影子拉的很长。
茶楼距离宋府不远,一刻钟便到了,马车停在家门口,宋瑶从马车上下来,总觉得一道隐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等她循着感觉望过去,街道上空空如也,想必是这几日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宋瑶摇了摇头,走进府邸。
这些年,江南的生意在她的手底下已经步入正轨,运作模式稳定成熟,手底下的人也培养出来了,她在江南待了五年之久,母亲跟父亲的信中不是催她回京,就是催她成婚。
近些时日,她也在考虑回京的事情,母亲和父亲年岁已高,是到了退休的年纪,恐回京以后要全盘接手家里的生意,有些责任总要承担。
敲定主意以后,宋瑶便琢磨着开始交接工作,看看什么时候可以返京。
几日后,当今丞相大人微服私访,莅临扬州城。
起因是陆大人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时,偶遇一乡下来求医,身无分文的孤儿寡父,心中不忍,便带人去饭馆吃饭,与民同席,席间还抱着孩童亲自来哄,好让孩子的父亲吃饭,后又带这父子俩去医馆看病,抓了药,将人安置在客栈休息,最后还安排马车,将人送回了老家。
据说分别时,那寡夫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称丞相大人是天下人的父母官。
这事儿便在扬州城传开来。
关于丞相大人的事迹,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从丞相大人上位后,减赋止役,设灾害补贴,与民休息,在去年西北旱灾时,开仓振饥,深受天下百姓爱戴。
且民间关于这位丞相的传闻已有许多,如今人来了扬州城,百姓都想见一见。
据说这位丞相大人就住在州刺史郑大人府上,于是天天有人围在郑大人家门口,等着偶遇丞相大人。
是以郑大人每次出门,都会遇到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百姓,他们在看到是郑大人出来后,纷纷露出失望的目光。
郑大人:……
谁才是你们的父母官啊喂!
后来,郑大人仔细一琢磨,这事儿不对劲。
丞相大人既是微服私访,又何必闹得人尽皆知,既是要做好事,有一百种方法不留名,丞相大人在民间的声望已经很高,不必用如此手段收买人心,且她从未透露过丞相大人的行踪,百姓怎么知道丞相大人住在她这里呢。
思来想去,郑大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丞相大人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告诉某人他来扬州了啊!
郑大人顿悟了。
她这个没眼色的,应该早点帮帮丞相大人的。
于是郑大人去请示了丞相大人,称百姓爱戴,十分想一睹丞相大人风采,是以大摆筵席,请丞相大人出席,与民同乐。
丞相大人思索片刻,说了一个字,“可。”
郑大人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筵席名额有限,郑大人设置了抽签的形式,唯有幸运百姓才能与丞相大人同乐。
扬州城内每天就那么点八卦,茶楼更是八卦的聚集之地,这事儿宋瑶想不知道都难。
得知陆润之来扬州以后,宋瑶并没有很诧异,这些年,从说书先生口中听说他的事迹也不少,只是有些感慨,当时那个少年,如今已成了令百姓敬仰的权臣。
百姓们纷纷排着队去抽签,期待一睹丞相大人风采。
茶楼里的人也纷纷议论此事。
“我倒是很想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丞相大人,可惜我没抽中啊!”
“我也没抽中啊,到底是谁在抽啊!”
“不是说名额挺多的吗,怎么我身边一个都没抽中的。”
……
宋瑶和桑卿彦在茶楼里喝茶,将这一切听进了耳中。
桑卿彦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几年她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