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则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型水缸,缸里约莫还剩下半钢的清水,松果儿正踮着脚尖,拿着一个葫芦做成的水瓢,吃力地舀着里面的水。
而松老汉则是将茶杯等物倒进了装了水的木盆里,拿着丝瓜瓤清洗着茶杯和茶壶,听到声,才抬头看向了正准备进来的鹿可,笑呵呵地道:“不打紧不打紧哩,只是烧些热水,快滴很哩!”
显然并不打算歇下来。
“那我也帮些忙。”既然如此,鹿可也就顺势提出了帮忙的想法。
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松老汉张嘴就是反驳:“那囔个行喔!你是客人哩,客人坐着就行哩,再说了,俺们山里头的这些东西,恁们也不会用噻。”
指了指身旁还没有添加蜂窝煤的煤炉,以及还未清洗的烧热水的铜壶,他并不相信玩家们这些城里头来的人,还会弄这些。
“洗洗东西这些,我们还是会的。”煤炉可以不会点,但茶壶、茶杯这些,清洗起来就容易多了。
“不行哩不行哩,女娃娃你就出去坐一坐,俺老汉马上就弄好哩!做惯了这些活计,可不能劳烦你们哩!”
拒绝的意思,以及十分的明确。
鹿可也不能从松老汉手里强行抢过那些东西,就借着闲聊的功夫,扫视了一圈他身后的摆在货架上的粮油等物,以及切菜的砧板、菜刀等。
“那好吧,真是有劳老伯您了。”虽知再劝已经无用,但鹿可在正欲离开时,恰巧注意到了仍在舀水的松果儿。
帮衬着握住了对方手里的水瓢,舀起了一勺水。
松果儿愣愣地扭头看向了鹿可,黝黑的眸子,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嗫嚅着的嘴唇,也没有开口。转瞬就像是受惊的小兽一样,瑟缩了身体,立即松开了握着水瓢的小手,向旁边窜了几步。
她会吃了他吗?
显然,是不会的。
可在对方的眼里,说不定还真的会。将水瓢里的水倒进了松果儿准备倒进的盆里,鹿可伸手就将手里的水瓢递还给了松果儿,脸上还是极具温柔的笑意:“松果儿,不要怕,姐姐只是想帮帮忙,你不愿意的话,水瓢就还你啦。”
黝黑的眸子盯住了鹿可,松果儿还是没有开口的迹象,只是视线略微挪动,移到了鹿可手上的水瓢上。
“哎哟喂!小果子你还愣着干啥哩!还不快把水瓢拿好哩!”还不等松果儿开口,一旁洗刷着的松老汉态度更急切了些,匆忙将沾着皂角水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径直拿过了鹿可手里的水瓢,塞进了松果儿的手里。
接着又推搡着松果儿站至了水缸前。
水缸里的水,不知沉淀了几天,底下还有些看不清的沉着物,面上则飘着一两根的草木。水色偏深、偏绿,看着并不像是可入口的山泉水。
“老伯,是我刚刚唐突了,不关松果儿的事。”借机摸了摸松果儿毛绒绒的脑袋,本是罪魁祸首的鹿可,连忙将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小娃娃怕生哩,见着人都不敢说话哩!”
松老汉自然不可能责怪他带回来的客人,又谦逊热切的说了几句,才将此事揭了过去,鹿可也回到了外面的大堂。
纵使有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大堂的灯光也算不得明媚,鹿可走出厨房时,就看到了处在半明半暗光线中的几人。
“怎么样?”等她落座到诸离的身边时,诸离便压低着声音,凑过了脑袋,询问了一句。
小幅度的摇了摇头,鹿可同样压低了嗓音:“普通又老旧的厨房,只是缸里的水,看着不算干净。”
“嘟嘟囔囔着说些什么呢?怎的这里就只坐着你们俩人?”两人的窃窃私语,自然也引得了曹安的不满,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接就说了出来。
“不过是老伯太过热情,怎么劝阻都不听,硬是要给我们烧点热水喝喝。”笑了笑,鹿可避重就轻的回答了曹安的问题。
“这倒也是,松老伯就是太热情了。但热情也有热情的好处,我到现在还馋着他的那一手手艺呢!”似是回味到了当时吃的美味,曹安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抬头冲着厨房那边的位置高喊了一声:
“老伯!这都到你家里做客了,还有没有荣幸,再度尝尝你的手艺?小子我,现在尽想着你烹饪的野味了!”
“是啊,老伯的手艺,简直是令人回味无穷啊!”紧跟着曹安,钟廷之也赞叹着松老汉的厨艺。
“有哩有哩!等俺老汉跟村长说完回来,就让村里的大家伙,给恁们准备一大桌的野味,好好的招待招待客人们哩!”
在厨房里头的松老汉,听着两人的喊话,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满是褶子,高高兴兴地应承了一句。
但这话里的意思,对鹿可、诸离、燕时牧三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毕竟,经由松老汉烹饪好的野味,总有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恨不得让闻到的人,都啃咬上几口。
而一旦享用了野味,也意味着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被啃、被吃、被取代
望山村是属于松老汉和村民们的地盘,若是在其中闹出了什么矛盾,怕是他们这几位玩家,也不太好脱身!
一时间,尚且有自我意识的三人,脸色都算不t得好看。
松老汉提着燃着蜂窝煤的炉子走了出来,将装满了水的铜壶放在了上面。回厨房拿了洗干净的茶壶、茶杯放在了八仙桌上,转身又拉开了身后长案台的抽屉,翻翻找找的,从里面取出了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打开来看,是带着些许霉味与潮意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