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开了一条缝,看不见人脸,但可以伸手出手,把玫瑰糖递给阿夜。
一颗,两颗,三颗……一个在里面递,一个在外面接,递到最后一颗,姜菡萏的手落进温暖的掌心,紧接着,手心里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菡萏,好想快点登基。”
姜菡萏很想说“我也是”,但还是忍住了,她还没出嫁呢,须得矜持。
“阿夜,外头冷,你回去吧。”
阿夜:“不冷。”
姜菡萏恍惚觉得,这样的对话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发生过,时空好像错乱了,不管他是兽奴还是侍卫,是太子还是皇帝,是阿夜还是风晔,他都一直是守在她窗下的少年。
关上窗子,她回到床上,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一摸袖子,袖中空空如也。
床上,没有;地上,没有;桌上,没有……
她的视线落在窗上……
不会吧?!
“阿夜……”她努力用最自然的语气开口,“你看看窗子下面是不是掉了本小册子?”
阿夜“嗯”了一声:“我看到了。”
“你别翻开!”自然的语气保不住了,姜菡萏扑到窗边,急急道,“你、你不许看,快把它塞回来!”
外面静了片刻,阿夜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丝喑哑低沉:“菡萏,我说了……我看到了。”
姜菡萏:“…………”
姜菡萏:“!!!!!!!!!”
她扑进床上,拿被子将自己蒙头盖住。
啊啊啊没脸做人了!!
*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共同举行那一日,是个大晴天。
晴光历历,照在屋顶未融化的积雪上,耀眼生光。
姜菡萏身穿皇后翟衣,坐在屋中,等待阿夜
祭完天地祖先,前来迎亲。
按礼制,皇家没有接亲一说,迎亲使会将皇后迎入宫中,直接在宫中等候皇帝,完成大礼。
皇后出阁,送嫁的人比上一次还要多。
丽阳来添妆时,姜菡萏险些认不出她。她黑了不少,头上只簪着一只云母钗,连流苏都没有。身上是粗布衣袖,甚至还没有解下攀膊,行色匆匆地过来放下一支银簪便打算离开。
姜菡萏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不再像昔日那样柔软如绵,指节修长有力,掌心还有明显的茧子。
虽说战后的京城一洗之前的奢华浮靡之风,无论贵女还是民女皆以素净清雅为美,可堂堂公主素净到这份上还是叫姜菡萏吃了一惊。
“你怎么了?”姜菡萏忍不住问,“谁把你欺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