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纤纤,肌肤胜雪,指甲泛着淡淡的红,揉捏抚摸起来柔若无骨,手感好到无法言说。
阿夜死死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她,心中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又有一万只喜鹊在鸣叫。
“……”姜菡萏觉得自己的手要被他揉红了,“阿夜,好了吗?”
“好、好了。”阿夜捧着她的手,万般不愿放开,最终在手背轻轻吻了一下,浓郁甜馥的玫瑰香从鼻腔直达脑海,浸透他的全身。
这永远是他在世间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
*
许南风好几日没有出门了。
他所住的客房中堆满了酒坛,他醉了便睡,醒了便喝。
“阿风,别喝了。”
有人劝他,他以为又是许南珠,咕哝一句:“姐,别管我……”
一只手拿走他的酒坛,被酒泡软了的双手居然无法阻挡,他有些恼怒地抬起头,就看到姜菡萏的脸,雪肤花貌被拥在雪白狐裘中,眼中透着关切。
“阿风,我有话想同你说,你愿不愿出来跟我聊聊?”姜菡萏看了看屋内,“这里酒气太重了。”
许南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答她的,她带着侍女们走到庭院前的凉亭中坐下,侍女给她笼上暖炉。
雪小了很多,细细簌簌落在房顶。
她坐在那儿,那儿就变成了一幅画。
许南风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自己,片刻后走到亭中的许南风虽然不如往日那般阳光明朗,但至少不像方才那样颓丧了。
“阿风,多谢你的解药,我当时答应过要完成和你的婚礼——”
“不必了,”许南风打断姜菡萏的话,“他是昭惠太子,和你自小订有婚约,我身为臣子,岂能僭越?”
“我是会嫁给阿夜,但不是因为他是昭惠太子,而是因为我喜欢他。”姜菡萏认真道,“我曾经答应和你成婚,是因为一些误会——那时我把你误认为了昭惠太子。”
许南风愕然抬头:“……你是说,你从来不曾喜欢过我,只是因为误会了我的身份,才愿意嫁给我?”
姜菡萏:“是。”
“呵呵……”许南风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姜菡萏默然片刻,她还不大懂怎样安慰人,只知道对人最大的尊重,就是以诚相待。
一份账单放在石桌上,推到许南风面前。
上面列着具体的数目,粮草多少石,铠甲多少具,兵器多少件,工匠多少人……
许南风不解:“这是什么?”
“谢仪,也是赔罪。”姜菡萏道,“这是我个人送给镇海军的。”
时逢朝廷都举步维艰的乱世,这么多的军需足以引发一场争夺大战,足以表达她的谢意和诚意。
许南风拿起账单,慢慢撕成两半,再对折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