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问不出什么,姜菡萏还是拐弯抹角地询问城外的姜祯和许南风如何。
若是一句不问,反而显得异常——阿夜在她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她并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叫这么多人来一定是别有目的。
单单是这样,姜菡萏还不满意,向阿夜抱怨想找些人聊聊天,问阿夜能不能摆个花筵?
花筵在京中是常事,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花筵也不断。
帖子很快送到庆州各家有头有脸的女眷手上。
林知春从林大任手上接过请柬,深深道:“夜统领把她藏在深闺,终于舍得让她出来见人吗?”
与此同时,被藏在深闺的姜菡萏最后一次默出澹园和庆州的逃离路线,和原样对比一丝不岔后,她将信纸和自己默出来的地图一并烧毁。
她逃了之后,阿夜必定大发雷霆,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他迁怒李思政和严何之。
以阿夜的疯狂,如果知道她的出逃是他们两人策划,他会当场要他们的命。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自从阿夜入主澹园,澹园就没有开筵席。
昔日名园变得和主人一样神秘,谁也无从得知现在的澹园是何等模样。
今日澹园终于向众人敞开了大门,受邀的客人除了各位官眷,还有各乡绅商贾家中的小姐夫人。
客人的名单由严何之拟选,请林知春帮忙做最后的核定。
林知春作为庆州第一才女兼第一贵女,在任何与女眷相关的事情上帮了澹园许多忙,澹园中的下人们对她十分尊敬。
尤其是侍女们,因为经由她的手中教训,已经把她当半个主子。
花筵一般由女主人召开,但澹园的女主人并没有迎客的打算,来得最早的林知春八面玲珑,让每一名客人都如沐春风。
“不知那位姜小姐到底生得什么模样?”这是女眷们最关心的事情,“林小姐以往随大人入京述职,可曾见过?”
“姜家门第高贵,家兄位卑,知春福薄,未能得见。”林知春微笑道,“但想也知道,姜家嫡女,天生的未来皇后,自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大家都笑着说是,转头各自与熟人嘀咕:“倾国倾城……只怕倾的就是咱们这座城!”
一场婚事惹来两军交战,护国名将顿成叛军,众人在话本子里都没有听过这么离奇的,若不是这场仗就在自己家门外打起来,任谁也不敢相信。
“听说了吗?叛军围城之时,玄甲修罗一直守在姜家小姐身边。”
“听说玄甲修罗曾是姜家小姐的侍卫!”
“我听说是兽奴
……”
“啧啧,想也知道,玄甲修罗定然是在姜家受了太多屈辱,此时得势,自然要想方设法报复。”
“确实,那姜小姐说来也可怜,好好的婚事没了,还被玄甲修罗霸占……男人嘛,曾经骑在自己头上的女人现在落进自己手里,那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今日说是开什么花筵,怕也是想当众羞辱她吧?”
林知春周旋间听到这些,心中冷笑。
她也曾经这样想过,可方才侍女们告诉她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