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快步上楼。
他在路上脱了铠甲,用体温暖着姜菡萏。可姜菡萏的身体还是凉得让他心惊。他把她从怀里放下,就像放下一只易碎的瓷器,姜菡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菡萏……”阿夜声音压得极低,有明显的颤抖,“你不能有事……我没有杀他们,一个都没有……”
“……”姜菡萏不睁眼。
热水很快注满浴斛,侍女们上前侍候,但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澹园的主人半跪在床前,紧紧握着床上人的手,还拿被子将人家裹得紧紧的。
“统领……”为首的侍女试着开口,“这位小姐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须得脱了泡一泡,才能驱寒。”
这声音模糊地响在阿夜耳边,像是隔着水面传来,阿夜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关上房门,坐在门口。
菡萏洗澡的时候,他是不能靠近的……那是侍女们的差事。
他得在外面等着。
侍女们在里面开始是轻言细语,后来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最后阿夜听到一声“哎哟”,是姜菡萏发出的声音。
房门“砰”地一声打开,阿夜大步走进来,就见姜菡萏连人带被子滚落在床边脚踏上。
阿夜疾忙将那卷得严密的被筒带着人一把抱起,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他的神情与声音皆冰冷到极点,杀意毫不掩饰。
侍女们“扑通”跪下,浑身颤抖,面无人色:“小、小姐不肯宽衣……奴婢们实在没办法……”
阿夜低头看着怀里的姜菡萏。
姜菡萏还是不睁眼,但两只手紧紧抓着被角。
也许是因为一番折腾,她的脸色略微有了一点血色,不像方才那样惨白。
“菡萏,你得脱了湿衣裳,不然会着凉生病。”
姜菡萏扭过脸,不理,嘴角抿得紧紧的。
“她们若是不行,那只有我来了。”
阿夜声音低沉了一点,莫名多了一丝柔和,姜菡萏怀疑他笑了,于是将被角抓得更紧。
可是她的力气在他面前可以忽略不计,阿夜轻而易举掀开了被子,像剥一颗嫩笋那样把姜菡萏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
姜菡萏睁开眼睛,怒视
着他。
“出去。”阿夜看着她的眼睛,眸子深深,低声道。
姜菡萏抬脚便要走,出去便出去,她巴不得!
只迈了一步,她便被阿夜扯住手臂,身体不由自主被掀回床上,还未等她挣扎起身,阿夜已经俯下身,单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
侍女则鱼贯而出,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室内只剩他们两个人,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月下徊香气,花瓣被热水浸泡,香得格外浓郁,浸染每一寸空间。
一颗水珠从阿夜发梢上落下,滴在姜菡萏颈项间,冰得姜菡萏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