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生气,她没骂容朝,这小子竟然还是从她的梦里溜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只是梦。
她第三次梦到容朝是在一年之后,仍然是那稀松平常的对话,薛遥知生怕容朝再跑了,她很是疑惑的说:“容朝,你为什么总是在七月半入我的梦,这很奇怪诶,已经第三次了。”
容朝顿了半晌才说:“记这么清楚呢。”
“你真的好吗?”
“废话。”容朝轻哼一声,高傲道:“本少爷好得不得了。”
“可你只在鬼节入我的梦,让我很不安。”
“你害怕就对了,因为我就是故意的。”容朝指着她,得意的说道:“薛虫虫,胆小鬼。”
薛遥知恼怒:“容朝!你找打!”
她笑着从梦中醒来。
后来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这么多年来薛遥知也梦到过他七八次,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中的容朝开始看不清面容,她能够看见的也只有一片刺目的红与白,仿佛是容朝模糊的身影。
忘记哪一年是最后一次,容朝反复问了她很多遍她好不好,把她都问烦了,提前从梦中醒来。
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在梦中见到容朝。
只是梦而已,梦不到也很正常。
她现在的生活很圆满,也没有必要困于梦境中。
钟离寂时常喜欢掰着手指头和她数:“知了,你猜我们成婚几年了?”
薛遥知一开始还能记住,但后来她就有些模糊了,她也不在意,仰起脑袋亲亲他,然后说:“因为我们在一起太久太久啦——我记不清很正常。”
“你说得有道理。”钟离寂抱着她直笑:“我们还会继续在一起很多年。”
薛遥知幸福的颔首。
他们的确在一起了很多年,时间长得薛遥知都觉得不可置信,从一开始的一年,两年,三年,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很久很久。
数十年间也足够魔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各方势力重新洗牌,皆归于钟离寂麾下,薛遥知某日前往血月宫,已经无法在朝会中看见熟悉的魔种面孔。
钟离寂的确是一位很好的魔君,魔界也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强盛,达到顶峰,魔种交相称赞,俯首称臣。
随着魔界的实力重回巅峰,甚至比从前更甚,朝中开始出现了细微的举战之声,他们该再度向大陆进发,被钟离寂拒绝。他在魔界的威望极高,他一拒绝,那些举战之声便逐渐淡去。
薛遥知一开始还有过担忧,后来见一直风平浪静,她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喜欢战争。
时间还在以缓慢的步调流逝着,薛遥知从未在一个地方待过这样漫长的一段时间,并且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她很开心。
从前避之不及的土地让她扎根,她终于有家了。
钟离寂还是很爱问他们成婚了多少年,只是频率低了不少,某次他问起来,薛遥知也能答出来了:“七十年。”
与钟离寂成婚的第七十年,这放在人间已经可以说是一辈子的漫长时光了,薛遥知恍惚觉得她似乎已经和钟离寂过了一辈子了,但他们依旧如新婚般恩爱。
从未改变。
薛遥知笑眯眯的说:“这算不算长长久久啦。”
“我想要天长地久。”钟离寂答。
“真贪心。”她说:“但我会满足你。”
第195章攻略第一百九十五天
《魔史》上曾有言,魔界是一片被诅咒的不祥之地,浸染了血腥的土壤上不适合生长任何生命,若要强行扎根,势必会引来无数天灾人祸。
薛遥知并不相信这样的观点,纵观魔界数千年来的历史,纵然也是灾难不断,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始终风平浪静,便是他们向往的大陆,也没有太平过。
只是大多数魔种却将此奉为圭臬,他们坚信这片土地就是不祥的,他们需要另外的出路,他们养精蓄锐多年,只待一个点燃战火重返大陆的机会。
这样的声音在魔界的主河之一天幽河周边流域再度爆发严重的疫症而达到巅峰,彼时薛遥知正在衡城中与诸位医者一同研究应对之法。
衡城这座城池也是多灾多难的,七十年前的那场疫症要了近乎半城魔种的性命,七十年又迎来了一场巨大的疫症。